不要找到人,或者说,不要找到活人。
这个念头一在脑海中掠过,崔先生整个人打了个冷颤,急忙应声是,不敢再问匆匆跑了。
汾阳王妃便不再多说,只是站在窗台前看着外头的院子出神。
她在想王大人的话,什么叫住人的注意力是很容易被引开的,只要发生一件更大的事,就可以了?
还能有什么更大的事?
眼下京城大街小巷,街头巷尾,所有人议论的如今都是这一件事。
难道还能有别的什么事?
不过几天之后,她就知道是什么事了。
八月二十二,福建有八百里加急送上,大家这才知道,海盗沈海带着九千倭寇大肆进犯漳州一带,漳州附近损失惨重。
满朝哗然。
沈海早已经是朝廷的眼中钉肉中刺,人人都知道这根刺插在肉里难受,但是偏偏沈海滑不溜手,常年在海上,而且又能驱使得动倭寇,又有自己的人马,实在是难以对付。
可这些年,沈海已经转行做了走私生意,在海上以保护神自居,已经不再做强盗的勾当了,或者说,要抢也是在海上抢了。
谁知道这一次却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消息很快传到民间,百姓们对此咬牙切齿,许多人痛骂沈海缺德,数典忘祖。
虽然跟他们挨不到边,但是想一想沿海的百姓们的惨状,再想想年底或许又有许多流民,大家心里难免难受。
至此,陈夫人的案子终于不再那么轰动了。
消息传到汾阳王府的时候,汾阳王妃跟崔先生对视一眼,两人都又是震惊又忍不住觉得松了口气。
怪不得王大人能笃定的说出再过些天就能找到机会的话,原来是这个机会。
是啊,现在,满朝的眼睛可不只是盯着陈夫人的事了。
应该说,官员们都忙着讨论到底该不该派兵追剿沈海的事了,陈夫人的案子陡然失去了之前的热闹。
这一点便是连张推官也感觉出来,因此他忍不住找了个机会,去求见苏邀。
苏邀在家里的花厅见了他,听见张推官的困惑,她沉思片刻摇了摇头。
张推官气愤的问:“那眼下怎么办?我们难道就看着这件案子这么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吗?”
他担心没有了这么多人的关注,这件案子最终会不了了之。
苏邀却笃定的摇头:“不,不会的,剑已经出鞘了,就不可能再收回去。这个案子,不只是下面的百姓看着,上面的人也在看着。”
上面的人?
张推官忍不住低头,上面的人,指的是高平他们吗?
苏邀看出他的疑惑,轻声说:“不必担心这件案子会不了了之,现在更要担心的,不是这个,而是有人浑水摸鱼,搅乱局势。”
张推官诧异的问:“县主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