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凤青只是害怕,又不是傻子。
他哪里听不出沈海的意思,一时整张脸都白了,惊得都有些立不住,站在原地一时没有出声。
还是徐夫人先沉不住气了,她尖叫着问:“那是什么意思?海叔,这件事我们是有错,但是最终杀死沈耀娘的,那可不是我们!这些年沈耀娘在我们家,简直跟祖宗也没什么区别,吃的是最好的,穿的也是最好的,我们可没亏待过她!”
“现在说这些没什么意思了。”海叔摆手,直说道:“事情已经发生,沈海那边的怒气,绝不是十几艘商船就能解决的,烧船不过是一个开始。白七爷提前知道了,赶回泉州补救,那么在这样的形势之下,必定是要有人出来为这件事付责任的,到现在,他都还没派人跟你们通气,你们觉得,他会把责任都揽在他自己身上,还是......”
还是把责任推在徐凤青身上?
这似乎不言而喻。
徐夫人立即扯住了许大人的袖子,崩溃痛哭起来:“都怪你,都怪你!都怪你要接这个烫手山芋,我早就跟你说过,不要听信他们的鬼话,上了这条船,哪里有轻易能脱身的?现在果然出了事了......若是你真的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们母子可怎么活啊?!”
不只是她跟孩子们,甚至还有族人,这些人可怎么办呢?
徐凤青被夫人哭的心烦意乱,又被海叔的一席话给吓得坐立难安,一时忍不住甩开了徐夫人的手,压低了声音呵斥她:“噤声吧!你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难道你说这些,从前做的事就能一笔勾销了?”
好处都得过了,现在再来翻旧账有什么意思?
海叔也叹了口气:“罢了夫人,大人现在也心急得很,您再说这些,也是于事无补,现在只能想别的办法。”
徐凤青心里始终抱着点侥幸:“想什么法子?会不会白七爷那边.....”
海叔决然的摇了摇头:“那边是不要再想了,您等着看吧,若是等白七爷那边,您只会被放弃的。不信,您可以去是试探试探段老板的态度,我劝您,不能坐以待毙,否则真的就只能是被白七爷送出去当替罪羊了!”
海叔是徐凤青的人,自然也是全心全意为徐凤青考虑,徐凤青自己也知道这一点,他咽了一口口水,抹了把头上的冷汗:“是,你说的是,我先去试探一下段老板的态度......”
徐家笼罩在阴霾里。
白七爷却终于见到了他家少爷,在这座充满了苏式园林风格的园子里,萧少爷正在侍弄一盆菊花,他有些得意的指着自己的菊花看着白七爷:“七爷见多识广,可知道我这盆菊花是什么品种?”
白七爷笑着摇了摇头,不着痕迹的恭维了一番,等到萧少爷扔下了那盆菊花转过身来,他才轻描淡写的把沈耀娘出事的事情先说了,而后又话锋一转,说到商船被烧了的事情。
萧少爷的动作顿时一顿,转过头看着白七爷,许久没有动静。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哼了一声:“七爷,叫我怎么说呢,最近可真是诸事不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