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桌上,孤灯摇曳。
王烟懒洋洋瘫坐沙发,听到窗外磨盘的声音,已经变得不同。
最初投入使用,磨盘未经磨合,声音是巨大的“轰隆隆”。
经过这十几天,磨盘充分磨合,声音是细碎的“嘎嘎嘎”。
听起来顺耳许多。生产出灯油也变清澈。
虽然都是噪音,但他丝毫不会心烦,反而感觉有点好听。王烟皱皱眉头,“也许这就是当老板的感觉?”
起身去窗口,俯瞰楼下。
只见流水线有条不紊,平稳运行。鬼打墙包裹的榨油机器,正冒出滚滚黑烟,乍一看,好像在排废气。
而这些黑烟,在空中拐个弯,便飞向躺在旁边的小熊、小鸟,被它们吃进去。
“小熊的下个技能,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吃出来。”
看看桌面的一盏风灯,灯罩已经被熏成混黄色,灯光暗淡。
“既然有了灯油,那么下一步,就要考虑灯具。”
去哪搞灯具?
……
“这倒是巧……我们陈家村,就特产灯具。”
两人坐在石阶上,吕翁听完王烟的话,嘿嘿一笑。
“在我年轻的时候,陈家村有那么十几户,专门制作灯具。
“那是一种油灯壶,形状很像茶壶,是窑洞里烧出来的陶瓷壶。
“点起来很亮,消耗灯油也是很多,外号‘油老虎’。
“后来村子的收成变差了,大家都吃不上饭,也点不起灯,制作的油灯壶卖不出去,便没人再做。
“监狱长想要的话,可以去村子里买一些回来。
“反正你有的是钱。”
坐在石阶上,王烟愣了片刻。
有的是钱?
这倒没错!
身后的小楼里,存了满满两个大仓库,几十万斤面包草。
堪称富甲一方!
掏面包草去买?
可以归可以……但是……
“价格如何呢?”
王烟皱皱眉头。
这是一个很复杂的问题。几斤几两面包草,王烟不在乎。但他想要合理的价格!一方面,他不想当冤大头。当了冤大头,不止心里憋屈,后续再有交易,还会一直冤下去。另一方面,胡乱开价的话,反而会造成经济混乱,给陈家村带去不好的影响。
王烟揉揉眉心,很是感慨。
“原来有钱人的生活,也这么麻烦?
“原来有钱人买东西,也这么纠结?
“我空有山一样的财富,却没有花钱的技术。
“可真是痛苦。”
呼……
台阶前,忽有晚风吹过,清冷呼啸,吹在吕翁的老脸,凌乱吕翁的头发。
唯有沉默。
监狱长这个话,他确实不懂该怎么接。
……
田地休整期,陈家村的中央空地,再次忙碌起来。
村民三五成群,摸黑侃大山。
“听说了么,陈爵爷快要不行啦。”
“这几天从他家门口走,血腥味越来越重。”
“老家伙挂了,是不是轮到陈少爷上位?”
“你说如果监狱长来当男爵,会不会更好?他好像有很多面包草!”
“对啊,我听说了,他有好多面包草,根本吃不完。”
“吃不完留着干嘛?分给我们该有多好?”
陈老四摸摸干瘪的肚皮,很是郁闷。
突然,他感觉不太对。好像空地突然间变沉默。
他下意识回过头,却见一尊沙发,正停在背后。
沙发下面,四个死娃娃扛着。
沙发上面,监狱长懒洋洋坐着,好整以暇看过来,“请教一个问题。”
空地上全场安静。
陈老四满脸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