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山村人没心机,瞧瞧这不是捏着短处。
“对呀对呀,礼哥儿,你不是读书了么,咋就发达了,是遇上了贵人还是做了什么营生?说出来让大伙儿替你高兴高兴。”
“对对对……”
一个开口,一个接一个的应承。
只是他们口都说干了,也没瞧见纪允礼吱个声,
终于有人感觉到了不对味,如此这话再出口可不就是期盼的意思了,而是有些尖酸了。
“礼哥儿,这么多叔伯婶婶问你话你听见没有?莫不是发达了就不理人了?是不是忘了之前你起不来的时候,大家怎么帮你的了?”
这话已经不是一般的尖酸了。
而这话一出,成功的让到了门边的纪允礼停住了脚步并回首看去,这一眼淡漠又冰冷。
只一眼就让那人整个人脊背发凉,说不上来感觉,就有一种深夜掉进深山里捕野兽陷阱的恐惧感。
纪允礼一边伸手将两个妹妹拉着推进了家门,一边冷言回了一句,“我记得当时王叔是这么说的:怪不得这么聪慧,原来是个短命的。”
这话一出那人立刻僵了面色。
“我说得可还对?”说这句的时候,纪允礼将陆月也推进了门,而他自己则转身面对着所有人。
纪允礼依旧很清瘦,至少那体型看着在场随便一个庄稼汉子就能徒手拎起他。
但那通身的气质,却是让他们只觉得看到了官老爷一般,看着就有一种小腿打颤想要下跪的感觉。
王叔僵了片刻觉得有些丢面子,不由得扬高声音指控,“礼哥儿,妄你是个读书人,没想到这么记仇,不过是当日随口一句,也值得你这般指控?再说了,我当时说的有何不对?”
面对王叔的故作威武,纪允礼眸色变都没变一下,“王叔何故如此激动,我只是复述一遍王叔当初的话而已,让王叔知道知道我记性很好,清楚记得谁帮过我谁没帮过我,而不是凭王叔随口两句。”
这话说得王叔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不知道该说什么,直接就死抓着一句,“你就是故意叫我难堪。”
“王叔误会了,我是真记性好,比如李婶,当时是这么说的:哎呦,我就知道会这样,山凹凹里还能出那么能耐的人?肯定是拿别的换的,瞧瞧,我说重了吧。还有乔伯,我清楚记得我娘去他家借东西的时候,被他骂我娘克夫又克子,还有陆婶……”
在场的有一个算一个,纪允礼一一点名,一一复述,听着似在表示自己的记性好,却是将所有人做过的事一一说了出来,让他们再无脸面提任何要求。
而这字字句句无疑说得所有人都变了面色,或无地自容,或目露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