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陆月不知道是没听到还是没听明白,反问了这么一句,双眸愣愣的,里面毫无光泽。
这看得纪允礼的心揪成了一团,他此刻并不想说什么秋闱,他只想抱着她,让她在他怀里哭,告诉她一切都过去了,他会将那些欺她伤她之人皆送入地狱,但他深知,这些并不是此刻她需要的。
她要的不是这些虚无缥缈的言语,而是切切实实的实现。
“秋闱提前了,不再是明年的八月,而是今年的十二月,改名冬闱,如此之后,明年二月便会在京都城举行春闱,差不多三月的样子,我就该中了进士入朝为官了,在这之后我便可一步一步往上爬,然后将权利握在手中,到那时你便可做任何想做之事。”
几句话,纪允礼可以说将以后的蓝图都刻画了出来,至于纪允礼是不是能中进士,这完全不用怀疑,如此离这蓝图的成功也就是差这参加冬闱的两个月。
当一个遥远的愿望突然变成两个月就会实现的时候,一个人会怎么样?
自然是如同拨开云雾见到了天明,瞬时间就有了期待。
陆月很清醒,正因为清醒,才明白自己想要报仇,想要收拾那些害她至此的人,可能性微乎其微,因为这里不是那个她生存许久的和平年代,而是一个可以随意买卖人口没有任何人权的地方,权利至上,她一个只会医术的平民女子能做到什么样?
但若她不再是一个身份低微的平民女呢?
若她可以无限接近那些害她至此的人呢?
她善,那是因为她以为这个世界是善良的,当这个世界不善良,她为什么还要善?
“纪允礼,我想学武功,学机关,学很多很多的东西。”
不会没关系,可以学,这个她最擅长,待她无懈可击,又足够靠近那些伤她之人,那么……
璀璨的光就这么从陆月的眼底再次升起,哪怕那已经不再是曾经那纯净甜美的光,而是复仇狠戾的光。
对纪允礼来说,能再看到这光亮已经足矣,他只要他的阿月好好的,其余的都不重要。
“好,我让人教你,我给你找书。”没有任何询问,只有一句赞同。
而这样的认同对陆月来说无疑是最佳的攻破,让她一整个人就那么柔软了下来,自然,也只是对他纪允礼一个人的柔软,不过……
“纪允礼,我要变坏了。”
陆月没提一句她在石墓里的经历和一整个心态的崩溃,更没有说她要做什么,只说了这么一句。
而这一句足够纪允礼去懂得一切。
只见纪允礼眸含温柔,抬手宠溺地摸了摸陆月的发顶,然后说了一句,“没关系,我陪你一起。”
一句陪你一起驱散了陆月最后的雾霭,她不由得朝他靠了过去,贴在他靠着床榻的怀里,陆月一句话没说,但这般的依恋对纪允礼来说足矣,他的阿月变了,但他的阿月还是他的阿月,这就足够了。
“大公子说,让你认守将夫人为义母,愿意吗?”
若是从前,陆月定是不愿意的,但现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