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比起最开始只能躺着被扯衣服,好歹现在可以自己脱了。
三两下脱了上衣,纪允礼规规矩矩地躺好。
而这会儿,陆月那边也捞出了用酒泡好的银针,就那么一根一根扎在了纪允礼的胸膛之上。
这个时候的陆月满面肃然认真,那是一种区别于平日里的模样,却依旧那般让他移不开眸光。
扎完穴位之后,便是指尖放血,这个时候不需要多集中注意力,纪允礼也挑着这个时候开了口。
“今日上山如何?大家可有为难你?”
“没有人为难,杨叔挺照顾我,大家也都挺听杨叔的话。”
陆月一边给纪允礼指尖放血一边回答。
“没发生意见分歧和争吵?”
“这个有的,不过没迁怒我,杨叔跟我说了,大家都各自签了字据,关于上山的一些个规则……”
两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絮絮叨叨地说着今日陆月上山的事,平淡而温馨。
取银针已经是一刻之后的事了,时间有些长。
因着银针上面不能用力,所以扎完后,纪允礼就只能那么光着上身躺着。
而这个天气已然开始一日比一日寒凉,以至于一刻的时间之后,纪允礼的身子已然触手冰凉。
陆月没急着说什么,而是先收拾了东西,然后灭了烛火,摸索着爬上了榻钻进了被窝。
而这会儿,纪允礼也穿好了里衣在被窝里躺好。
陆月刚一躺好,就被他握住了手,陆月也没在意,哪一天开始的已经不记得了,反正她就记得她每日睡下他都会握住她的手,早已经握成了习惯,陆月没管这个,只惦记着自己要说的事。
“今日里一起上山的有个大叔叫李根苗,我看他处理起树皮上手又快又好,我多嘴问了一句,才知道大叔是个木匠,早之前一直给人家做活,近来没接到活计闲适在家。”
纪允礼握着陆月的手,却是一根一根摩挲着她的手指,他喜欢这么把玩她的手指,听得陆月突然提到李根苗,纪允礼手一顿,随即开言。
“那是村东头的李叔,家传的手艺,手艺很好,你可是要做什么东西?”
这并不难猜,毕竟陆月不可能特地提出这样一个人。
“嗯,我想做一个浴桶。”
一听这话,纪允礼握着陆月的手一紧,语气微急,“可是有人欺负你了?”
浴桶家里是有的,不过是共用的,男子共用一个,女子共用一个,而女子中就属纪珍珠跟纪柔柔事多,陆月突然这么说,纪允礼第一个就觉得陆月被欺负了。
“没有,我没有被欺负。”陆月连忙否决,并解释,“是给你做的,给你用来泡药浴。”
“药浴?”
“嗯,天气转凉了,你不能再这么直接针灸,会着凉的。”
听到这话,纪允礼因陆月没被欺负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里也一暖。
“我没事。”
听到纪允礼不把自己的身子当一回事的回答,陆月立刻急了,不由得微微扬高了声音,“怎么没事,你觉得你这身子经得住风寒吗?”
“……”纪允礼一时间被噎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