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连接着弗雷泽心脏的锁链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在剑七胸口逐渐浓郁起来的血色烟气,这股烟气慢慢凝聚成型,化为与之前一致的锁链,一端深深的埋入人的胸口,另一端则连接着眼球周围的链条。
锁链再次开始转动,只不过眼球移动的方向发生了转变,它似乎打定了注意要先处理剑七,再来才是对付之前的目标。锁链的拉锯,没有声音,没有感觉,除了视觉上可以看到之外,剑七丝毫感觉不到正在发生的事情,而他的视觉虽已捕捉到了图像,却无法让大脑做出反应。
那眼球越来越近了,在这个距离,已经能看到那被锁链包裹着的,悬浮于膝盖高的空中的球体上弥补的细小血丝,以及一些令人作呕的坏死般的肿块。
可剑七对此没有办法反应,他看的见,也听得见,闻得到却动不了,不仅身体动不了,思绪也像是被卡住了一般,停留在了那一瞬间的对视中。
那眼球更加近了,近到能让人看清组成瞳孔的每一条纤维状的肌肉,看清瞳孔中心瞳仁里的深邃。或许不该看的,因为那不会让人觉得愉快。
但剑七只能呆呆的望着,望着,他手里的青符几乎快要抖动出残影,却始终摆不脱持剑左手的紧握。十步,八步,七步,五步…
谁也不知道当眼球和剑七离得足够近时会发生什么,也许他们已经贴的足够近了,也许还要再近一点,谁也不知道。只有锁链在转动着,由寻剑者的心脏所带动,像内滑动着,扭动着,拉扯着它另一端所拖拽的东西。
手,松开了,可惜送的那只不对,掉落的剑也不对,飞燕并不能如它的名字那样飞起来,它直直的落下,落到门前的那些破瓦残砖里,砸到一块中心不稳的碎片上。
那碎片撬动了一下,碰到了另一块碎片,于是又撬动了,又动了,刚好砸到了某根已经扭曲的事物上。
“嘣!”
从已经溶解扭曲的奇门棍内弹出的,是一支同样溶解不成样子的铁镖,不知道为什么连着它的绳索还未熔断,可能是因为里面编了金属丝,可能是纯粹的运气,可能它确已熔断了,只是奇迹般的想要为自己的锻造者和使用者尽最后一点微薄的力量。
那力量确实很微薄,甚至不足以射出碎石堆,只是在废墟里传出了一声闷响便隐没了。
眼球看向闷响传来的地方,很快确认只是微不足道的小意外,然而当它再次将瞳孔对准剑七,寻剑者空出来的右手已经搭在了胸前的锁链上。
三目,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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