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脉相连,这是只有亲族才会使用的形容词。现在,就在这间屋子里,这世上多了一个和起司血脉相连的人,只是他们之间的关系并非先天的亲族,一定要说的话,更像是血族之间的上下级。换句话来说,就在刚刚,法师亲手为自己转化出了一名子嗣。日后如果有人抓住这孩子,就能从他的血液里找到与灰袍有关的成分,并随之对起司发动攻击。这就意味着,从此刻起,起司就不能把这孩子推离自己,哪怕他解决了兽化病。
“所以,你打算怎么处理他?”凯拉斯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屋子里,他是被阿塔和剑七推过来的。作为同伴,敏锐的猫妖精已经隐隐察觉到了起司在隐瞒的东西,有的时候他给人的感受就像天木上盘踞的邪神,不过法师的样子可比巨大的蠕虫可爱多了。因此,凯拉斯并不打算追究那些问题。
起司不紧不慢的为自己的伤口止血,然后轻轻扶着孩子躺下来。和刚才相比,现在这可怜的小家伙各方面都好了很多,他的脸色不再狰狞,身体也没有古怪的器官准备生长出来。法师从床上站起来,居高临下的审视着这个吸收了自己血液的生物,脸色逐渐变的严肃,“我希望他能有自己的生活,有自己的追求,像个普通人般长大和死去。但很遗憾,出于某种目的,我必须保证他不会落入我的敌人手里。我只能,把他训练的可以自保。”
“听起来不赖。我听过很多人类诗人写的故事,里面的主角大多是这幅样子,从小身染重病,被好心的巫师收留传授本事。这样的人总能成为英雄,而且还总是顺道把自己的师傅杀了。我只能希望,生活和艺术作品还是要有点差距才好。”凯拉斯耸耸肩,不置可否的说道。
“很遗憾,我所接受的训练和遵循的道路与你口中故事里的巫师相距甚远。接受我的训练并不意味着仅仅要学习施法的能力,那些知识,戒律,准则足够把人扭曲成其它东西。我见过不少受不了的人,但我没打算因此改变方针。如果他能够接受我的训练并活着成年的话,他就不会还对做英雄有兴趣。或许对他来说,死在兽化病的影响下可能还是件更轻松的事情也说不定。”话语,冰冷。但起司的嘴角带着弧度,他对这个学徒很满意。
“你要是把这件事形容的这么恐怖,我想你最好还是给这孩子一个选择的机会,省的他以后觉得自己被世界抛弃了。”
“没那回事。我们来到这个世界,都是无法选择的,既不能选择何时来,也不能选择何时去。又凭什么觉得能选择生死之间的种种?要是他学不会在没有选择里做选择,那么就不是世界抛弃了他,而是他自己抛弃了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