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在七天前吃过那些致幻的鱼之后,就再也没有分清现实和幻觉?”听完起司讲述他之前反常举动理由的众人再次发出笑声,直到洛萨抱着他已经有些疼的肚子问出这句话,笑声才逐渐停下来。谁能想到,大名鼎鼎的灰袍起司,鼠人的拯救者,弑杀恶魔领主者,溪谷城的领主,击退草原灾祸之人,居然会被一些小鱼搞的如此狼狈?何况这一狼狈,就狼狈了这么多天,要不是碰到了洛萨他们,恐怕还要继续狼狈下去。
“这不奇怪啊,这样的河流里本来就不该生长有具备致幻毒素的鱼,再说我除了那些鱼之外还吃到了带有致幻成分的野菜甚至昆虫。”起司说着说着露出无奈的表情,摊开双手,“所以我后来索性就不管了,管它什么真的假的,能填饱肚子就好,至于有没有毒,随便吧。”
这话说着洒脱,可听的人不免觉得心酸。猎人和猫妖精听到这里基本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众灵的恶作剧,从来都是这样,虽不致命,却总是能让人痛苦不堪。对于那些渴望权利的人,它们会让他卑微;对于那些渴望财富的人,它们会让他贫穷。最妙的是,它们从不将改变这种现状的可能性堵死,那些被戏弄的人总是能看到改变甚至翻转自己处境的曙光,他们会拼命的去追逐这道曙光,直到最后因为一些可笑的理由彻底失败。
悲剧,最早并不是指有着悲惨结局的故事。悲剧的意思是,剧中人无法左右自己的命运,被如同提线木偶一般的在所谓命运的漩涡中摆荡而不自知,最后徒留不甘的结局。这难道不是比身死更加讽刺,更加残忍,更加值得悲痛的事情吗?这难道不是比身死更加不能控制的事情吗?
所以,对追求着真理的灰袍,幻觉,不真实,无从解析就成了最好的惩罚。好在,这惩罚看起来并非是无期的,要不然他们也不会被引导至此找到了起司打破他对世界真假的困惑。或许众灵认为他已经受到了足够的惩罚,也或许,它们觉得比起这种惩罚,不如将这个麻烦彻底的清除。
“我们再走一天就能看到草原的边界,到了那里,我的任务就完成了。”骑在马上的巴图看着河流的下游,对同伴们宣布道。
起司点点头,然后勒了下缰绳让坐骑停下,“既然这样,我们今天就不需要再着急赶路了。来吧,在离开草原前,我们还有件事要做。”
刀,在火上烧红之后冷却。人,斜躺在布袋堆出来的斜坡上仰头看着天空。疼痛,从脸颊和下巴上传来,胡须这东西就是这样,越长,要去掉的时候就越痛。既然要离开草原,胡子就对起司他们没用了,他口中那件要做的事,就是要刮掉脸上的胡子。
“把胡子烧了,我们在这里的事就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