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第三下刺击带来的是远超常理的效果。在一声轻响中,匕首和房门都被无形的力量引爆,前者在短短的瞬间就完成了理应需要成千上万年的风化腐朽变成了一把粉尘从法师的指缝里飘散而去,后者则像是被一座小型攻城锤重击了一样爆开了一个手臂粗细的孔洞!
没有更多的犹豫,起司将右手顺着炸出的孔洞伸进门里,将门后的木栓拨开。于是这扇门立刻变成了普通的木门,甚至不等起司用力就迫不及待的想要打开。法师的眼睛恢复了原样,只是他的眼白里还充斥着吓人的血丝,那是血管在破裂边缘的征兆。他费了些力气才把粘在掌心上的护身符抠下来,顺便还弄下了自己的一层皮。起司将护身符先放进袍子的口袋里,稍晚一些的时候他得处理掉那上面的死皮,不然很可能会被自己的敌人得到成为施展法术的材料。置于手掌上的伤口,只能先这么放着,现在裹上布片只会引发剧烈的疼痛。
在付出了不可谓不惨痛的代价之后,起司终于进入了眠者的房间,房间里面的格局倒是和那扇狭窄的房门相当匹配,与大部分灰袍习惯在房间里放置打藏书笔记以及工作台不同,眠者的房间小的可怕。随着法师穿过狭窄的门廊,出现在他眼前的屋子里,唯有一张床,床的旁边是一张挂在墙上的木条用来充当桌子,除此之外,只剩一扇同样小的门通往厕所和浴室。
房间里有一股甜腻的香味,让人昏昏欲睡,香味的源头,是木条桌上的铜质香炉。起司用袖子挡住口鼻,他不能确定这种香味是否对人体有害。不过这个房间的主人肯定是认为它没有,因为他此时正安然的躺在那张小床上,身上穿着宽大的灰袍,一大把惨白的头发从兜帽里倾泻而出,让人想起老树的根须。眠者,没有什么好疑惑的,长袍上的徽记已经证明了他的身份,那是一只闭上后又在眼皮上画着瞳孔的眼睛,而这只眼睛,长在一座高塔的顶端。
起初,起司以为自己来晚了,眠者已经死在了自己的房间里。可就在他打算检查尸体的时候,轻微的鼾声说明事情并不是他想象的那样。眠者,就如名字那样,正睡的熟。法师眨眨眼,开始觉得自己的左手手掌越来越疼,他刚刚的担忧和举动都在被鼾声无情的嘲讽着。好在这嘲讽没持续多久,当陌生人已经站在床边的时候,即使是眠者也会被惊醒。
“唔…”有些迷糊的呢喃从兜帽里传出,床上的人体开始了轻微的蠕动。而起司这时才发现,眠者,似乎是一位女性。
“你,来得晚了些。哈切…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呢就又躺下了,哈…药膏在左起第三个罐子里,我的房门你之后负责修,要龙脊山上的云杉木,你吩咐冰霜军团的人去砍,我会派人去取。”眠者边揉着眼睛边说道,让人怀疑她刚刚是不是在装睡。
起司歪了歪头,转身拿起眠者口中的药膏,里面满满的装着淡绿色的膏状物,发出清新的草木香气,“只是一点烫伤,用不了这么多的德鲁伊灵药。”
“嗯?”眠者发出很重的鼻音,双手胡乱摆弄了几下将眼前的发丝拨开,露出淡红色的眼睛,结合发色来看,她患有白化病无疑,“奇怪,我看到你的整支左手应该都被烫的半熟了才对。哈切…算了,反正你也迟到了,梦境出错也是常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