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你说雇主这个词真奇怪,不过是的,佣兵和骑士可从来都不一样,在我们看来,对错只是用来讨要更高报酬的借口。我们从来不在乎自己做的事会带来什么后果,因为那会让挣来的钱变的,烫手。”网虫将匕首塞进长靴的外侧,保证随手就可以拿到,接着拔出了自己的短剑,继续擦拭起来。溪谷城自然是没法提供能达到佣兵标准的武器,这柄短剑是他们在沿途城镇的时候买来的。对于网虫来说,这剑有些重了,而且剑柄和剑鞘上还有很多无用的装饰,如果可以,她并不想用这种花俏的武器作战。
“烫手吗?”洛萨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猎巫刀,战斧的锋刃在灯火下反射出并不刺眼的光芒,可战士知道,他现在手中的武器比他见过和使用过的所有武器都要锋利。“对我而言,只有一件事会让我感到痛苦,那就是背弃原则。我想要帮她们,是因为她们需要帮助。如果我在失心发现事实并非如此,那我也不会为了一个被欺骗的承诺坚守下去。佣兵不满意雇主,损失的是钱,骑士不满意君主,损失的可远不止财产。”
“但愿你能记住这些话。我可不想损失更多东西了。”网虫的语气相当复杂,而洛萨到底懂了多少恐怕就没人知道了。伯爵只知道,这名佣兵已经很久没有跟他说过想要得到多少报酬了,而那应该不是因为网虫想要的金额洛萨付不出来。她想要钱以外的报酬,他知道那是什么。
就在伯爵想要继续将对话继续下去的时候,他张开一半的嘴却突兀的僵住了。不仅是他,女佣兵擦拭的手臂也停在了固定的位置。他们两人对视了一眼,从彼此的眼睛里确认了自己的感觉。
有什么东西,落到甲板上来了。而问题是,那东西是什么。洛萨小心的站了起来,不顾网虫的手势,弯着腰,在不发出明显声音的状态下移动着。他的目光穿过上方甲板的缝隙,希望借此看到来者的身形。而有趣的是,在这紧张的氛围下,船只因为浪潮而摇晃的频率渐渐变长了。到最后整艘船就像被放置在了地面上般,一动不动。这诡异的状态催生了不安,女佣兵也站了起来,用目光询问着洛萨。
伯爵轻轻摇摇头,他什么都没看到,或许是因为角度不对,也或许是因为女巫曾经说的,这些东西在月光下没有形体。网虫想要叫醒佩格和绮莉,但洛萨阻止了她,因为按照佩格的说法,那些东西应该没办法进入船舱。况且在这种状态下赫然叫醒女巫,难保不会发出更大的动静吸引那些家伙的注意。伯爵慢慢的走到挂灯旁,小心的用布幔遮住灯罩,在维持照明的同时减少被发现的可能性。
“叩,叩”明明看不见任何东西,但脚步声,就在头顶的甲板上回荡着。那不是灵长类动物会发出的脚步声,更像是坚硬的爪子落在木板上摩擦出的声音。冷汗,顺着额头流下。洛萨的心脏不自觉的开始加速跳动,而他却不敢深吸一口气来缓解这种不安。
“叩,叩”脚步声越来越多,听起来落到甲板上的东西数量正在增加。
“叩,咚”不同的响声传来,那是因为舱门部分的木板要比正常的甲板薄一些所导致的结果。而这声音上的不同,也就向对方传达了这里有东西的信号。伯爵只觉得自己的头发都要竖起来了,那些家伙发现舱门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