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诺听到索兰黛尔的问题,不禁轻笑一声,说:“之所以没有打出任何旗号,是因为这场战争不需要大义,也没有意义。”
索兰黛尔摇了摇头:“我不明白。”
奇诺:“你看史书的时候觉得战争双方需要大义,是因为他们都在权力游戏的规则里,要为自己称王的行为做出合法性解释。但我们发起的这场战争,从一开始就不是简单的王位之争。”
“你在王宫之中没有支持者,本身也不具备可以辩解的合法性——因为珀修斯从来没有明令要将王位给你。所以从一开始,我们就游离在规则之外了,并不是在玩一场权力的游戏。”
“你完全不需要去解释为什么发起这场战争,因为这不是复仇,不是平叛,不是夺位,不是任何规则内的行为,而是我们在通过极端的暴力手段,帮助一个阶级推翻另一个阶级。”
“现在局势很明了,安德烈作为新王,他所代表的是以贵族为统治阶级的旧体制。而你,则是在追求一种全新的政治生态。”
“由此引发的阶级对立根本不可能调和,属于掀桌子的行为,理由自然也就不重要,重要的是立场,以及明确分清谁是敌人,谁是朋友。”
奇诺走到窗边,看向外面满目疮痍的城区,淡淡地说:“就拿那些贵族来说吧,他们是多古兰德上层阶级,必然要维护安德烈的统治,以此维护自己的阶级地位。”
“任你有再合理的理由,哪怕你能拿出安德烈弑父篡位的证据,在阶级利益面前都是毫无意义的,在受到生命威胁被迫倒戈之前,他们永远都是你的敌人。”
“奴隶同理,你的行为不具备大义又如何?只要能打破贵族的垄断地位,换来自身阶级的崛起,他们就是你最忠诚的盟友。”
索兰黛尔沉默了很久,若有所思,试探性地问:“你刚才只提到了贵族和奴隶,中间的那些人呢?那些既不是贵族,也不是奴隶的平民阶层,我们难道不需要拿出理由去获得他们的支持吗?”
奇诺脸上浮现起深不可测的微笑:“首先,你要理解平民的诉求是什么——他们每天洗衣做饭,起早贪黑,奔波劳碌不过为了几枚月币。”
“这些人不似贵族,没有必须维护的阶级利益,也不像奴隶,需要通过推翻他人来换取崛起。”
“平民不关心统治者是谁,他们关心的是明天能不能吃饱饭,工作的薪水能不能涨,父母妻儿能不能活得幸福。”
“只要能过上舒适的日子,以后究竟是要高呼‘国王陛下’,还是‘吾皇万岁’,他们都不在乎。与其跟这些人谈崇高的理想与抱负,不如送他们一袋月币,分一亩田地。”
“如果你的敌人也在拉拢他们,你要做的就是确保自己能给更多,这样他们就永远不会背叛你。”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这就是世间最大的真相,小公主。”
奇诺把手放到索兰黛尔头上,有一下没一下扶着那柔顺的秀发,默默地说:“好了,就像我说的,这场战争交给我,我会确保你能夺回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