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宝是有些恍惚的。
那人穿着战甲骑着马好威风帅气,可是背着光,她也看不清脸长什么样。
等到他下马,她就觉得身形有点熟悉。
再等他走近了,她看到脸,心想这位叔叔长得挺好看,跟她那走了好些天不回的阿爹有点像。
直到他跟自己说话,她才有点反应过来,却不知道自己已经怔愣很久了。
司暻霆心里一酸,这该不是找到了亲爹,不认得自己了?
“嘟……”
“呜哇——”
嘟宝突然仰头大哭,嚎哭,狠狠哭,小嘴嗷嗷地冲着天,涕泪横流。
哭得所有人都吓到了,楚寒衿一把给她撑住了背,怕她哭得人都仰翻过去。
司暻霆急忙过去,可手足无措,碰都不敢碰了。
还是唐宝珠有点经验,赶紧给她胸口抚了几下,“宝,乖乖,好了好了……”
嘟宝哭得一抽一抽的。
“阿……阿爹,嗝!嘟宝以……以为,嗝!你……你不要嘟宝了……呜哇——“
司暻霆这还哪儿端得住,赶紧单膝跪地把人搂进怀里。
“是阿爹的错,阿爹不该走这么久,阿爹怎么会不要嘟宝呢,阿爹天天想嘟宝呢……”
这一场哭,把唐府附近的人家都给闹得人心惶惶。
还以为叛军攻进来了呢!
有胆大地把门窗掀开一条缝往外看,才算放下心。
没事,是家里孩子哭呢!
最后,马车载着楚寒衿从唐府门口离开。
而嘟宝是被司暻霆带着骑马走的。
唐宝珠垮着脸,接人接了个寂寞。
他们一路往皇城赶。
嘟宝因为刚哭过,司暻霆怕她吹了风皴了脸,把她藏在怀里。
“今日事还未结束,发生了什么阿爹一会儿跟你说。”
嘟宝自然同意,只要阿爹不是因为不想养她不回来的就行。
“嗯嗯,嘟宝乖,嘟宝跟着阿爹,不嫌弃阿爹身上臭臭!”
厮杀了一夜满身血汗确实味道不咋好闻的司暻霆:……
昨夜叛军攻城,被司暻霆带玄衣卫于城门口全部歼灭。
而皇城内的厮杀,也止于禁闭的皇城大门内。
昭曦帝本就得银蟾密报,察觉有些不对劲,再加上唐溪俨呈上的灼心堂情报,就知道自己大致没错了。
南海王司铭瑞秘密入城,里应外合攻入皇城,另有两路大军在外,配合攻城。
一路人日夜兼程突袭,还有一路大军后至接应。
福王司暻霆领了他的玄衣卫挡在城门口,接应的大军也已经有人半路拦截。
皇城内的嘛,呵,只要是司铭瑞那个好大喜功的蠢材领兵,昭曦帝一个指头都给他摁死了。
但咱就是说,还是不要说大话,说大话容易闪着腰,也容易被劈刀。
慈清宫里,昭曦帝坐在内殿,太医围了一圈,正给他裹伤。
太后看那翻着的血肉,一点不心疼。
她喝了一口伏月给倒的茶,时不时看着儿子铁青的脸笑一声。
昭曦帝遭不住了,“母后,儿臣都受伤流血了,你不担心便也罢了,怎么还笑?”
“该!”
太后把茶杯递给伏月。
“谁让你那么爱表现?一来就巴巴地上去给丽妃挡刀,以你的功夫,要解围那不是随便的事情,非拿肉身去挡。”
还在皇后面前,那不是存心给自己老婆添堵嘛!
昭曦帝怒了。
你可以说他功夫不行,可以说他判断失误,却绝不能说他拿自己血肉给那糟心的女人挡刀!
“什么就给她挡刀,是她自己非要冲过来,明明我是给舒儿挡暗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