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家虽然死了个儿子,青楼被毁,但是,绝大部分的家族成员都活了下来,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如果不是沈家的救兵及时赶到,后果不堪设想。
过桥之后,不时会有小股被冲散的暴民与他们不期相遇,不过,面对二百服装统一的精壮男人,那些暴民都四散避开,并不与他们纠缠。
其实,这时候,到处都是沈家的人在追杀那些四散逃命的暴民,暴民们已经被冲散,根本没有了反抗之力,一个个都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很快,一行人到了赵家。
赵家那绵延数百米的高大围墙已经被推倒,大门被撞垮,门口到处都是砖头瓦砾和一些散乱兵器,一遍狼藉。
进了赵家大院之后,凄惨景象更是令人惨不忍睹,那些亭台楼榭都被摧毁,主建筑物更是千疮百孔,有些建筑物还在冒着浓烟,一些家丁正在担水救火。
在院子中间,堆满了尸体,至少有数百具之多,在一栋屋檐之下,挤满了受伤的人,哀嚎声惨叫声不绝入耳,仿若人间地狱一般……
赵俊武坐在门槛上发呆,仿佛苍老十岁。在他面前,躺着一具尸体,尸体用雪白的床单蒙着。从床单外面隐隐约约露出的曲线显示,尸体是女性,而且是不着寸缕。
在尸体的一侧,有血迹溢出来,把雪白的床单浸湿,大块大块的血迹令人心悸。
“赵老爷,节哀顺变。”朱氏走过去,轻轻道。
“节哀顺变吧,我儿子也死了一个。”萧老爷长叹一声,一脸黯然之色。
赵老爷抬起头,呆呆的看着朱氏,突然,一下跪在了朱氏面前,死命的磕头,“呯呯呯”几下,赵老爷额头上已经是鲜血淋漓,他身边的家眷拉都拉不住,依然死命的挣扎着磕头。
“赵老爷,赵老爷,你这是干什么?你可折杀我了啊……”见赵老爷追着她磕头,朱氏顿时慌了手脚,连连后退,摆着手。
“我不是人,我不是人啊……是我害了花花,是我害了花花啊……如果我早听你们沈家的……花花就不会走,花花啊……花花,我的花花啊……”
赵老爷拍着地面,呼天抢地的嚎啕大哭起来。老人这一哭,一群家眷也跟随着哭了起来,院子里面乱成一团。
赵老爷有七子,临老得一女,视如掌上明珠心头肉,呵护有加,而这次的暴民事件,十三岁的花花被乱民施暴,可见对其打击是多么的沉重。
事实上,赵老爷还死了三个儿子,不过,他对死几个儿子并没有什么感觉,唯独对小女儿花花的死亡伤心欲绝。
朱氏叹息了一声,安慰了几句之后就离开了。
一开始,朱氏来沈家,是抱着一种胜利者的态度而来,甚至于,有一种幸灾乐祸的感觉,而当她看到赵家的惨况之后,突然有一种兴味索然的感觉。
“周森,你是对的……你想什么?”
回来的路上,一路感叹的朱氏和周森说话,却发现周森一脸冷漠。朱氏自然是不知道,沈家的惨况勾起了周森的心思。与差点被灭门的赵家比起来,沈家已经是非常非常幸运了。
“没什么。”周森脸上瞬间恢复了平静,淡淡道。
“嗯,没事就好,相信,这次事情流传出去之后,应该不会有大规模的暴民袭击聂家桥了。”朱氏并不追问,看了一眼周围还在追杀暴民的聂家桥乡亲,轻轻叹息了一声。
“是的,暴民们也不蠢。”
“走吧,我们回家吧,慧敏还在担心呢。”
朱氏一脸意兴阑珊,也不多言,径直回到了沈家。
到了日落时分,聂家桥的战斗才彻底的结束。
沈家的工人一直追杀了数十里,后来,就连聂家桥的百姓也参与了追杀,沿着暴民们留下的脚印追赶,在聂家桥的荒山野外,到处都上演着血腥的杀戮,被白雪覆盖的原野,仿佛披上了一层血色的外衣。
天终于黑了下来,大地陷入了平静,追杀的队伍陆陆续续的回到了聂家桥,开始收拾残局。
这次聂家桥的损失可谓是惨重无比,无数的民房被烧毁,万幸聂家桥的房子大多都是砖石结构,不易燃烧,不然,火烧连营,整个聂家桥都会陷入火海之中,后果不堪设想。
除了财产上的巨大损失,死亡的人数超了二千,光是赵家,就死亡了三百余人。
在聂家桥,几乎是家家戴孝,到处弥漫着悲伤的哭泣声。
这是一个不眠的夜晚。
相对来说,沈家的损失是最小的,除了数十人伤亡,财产几乎没有损失。
沈家正在杀猪宰羊大肆庆祝,但是,朱氏高兴不起来,因为,沈万受伤了。
沈万受了重伤,一柄飞剑贯穿了他的腹部,如果不是有着雄厚的超能力护体,沈万早就倒毙在荒山野岭之外。
沈万回家之后,立刻进入密室闭关,朱氏把家里收藏的所有能量石丹药一股脑都送进了密室……
朱氏不开心并没有影响到东大院的庆祝。
在工人们眼里,周森就是英雄,一个与他们朝夕相处的平民英雄。
东大院的水井边,燃烧起了一堆熊熊燃烧的篝火,篝火的火苗升腾数丈,驱散了夜晚的黑暗和寒气。
在篝火堆边,围了一圈的大锅,大锅里面,是大块大块的猪肉羊肉,油花翻滚,散发出诱人的香味,人们开怀畅饮,庆祝活了下来,大骂着那些暴民。还有人高唱着一些浑厚苍茫的民谣,也有人胡言乱语发酒疯,整个东大院,仿佛过节一般,冲淡了死亡的阴影。
周森并不知道沈万身受重伤的事情,他喜欢和工人们一起喝酒吃肉,他喜欢他们的质朴,喜欢他们的单纯,喜欢他们的粗鲁,喜欢他们底层人物的直爽。
朱筒子也在东大院,手中提着个酒壶在人群之中跌跌碰碰,醉眼朦胧。很多人向他敬酒,他是来者不拒。
工人们很高兴朱筒子能够在东大院喝酒,事实上,这数十年来,朱筒子从未曾在东大院喝酒吃饭。
彭大厨和雷大厨在篝火堆边,正在整一头吊起的肥猪,各自用一把杀猪刀卖弄割肉的本事,比赛看谁割得快。屠刀上下翻飞,寒光闪闪之下,一条一条的猪肉被抛进汤锅,溅起汤水,汤水溅入篝火,立刻升起腾腾的雾气,香气逼人,惹得工人们大喊大叫,高声喝彩。
鲁斧头没有喝酒吃肉,而是闷声闷气的劈材,为篝火添柴。鲁斧头受了一点轻伤,耳朵被一块砖砸到了,差点撕裂,不过,这点伤对于他来说是小意思,他并没有放在心上,只是消毒处理,找兽医缝了几针就像没事了一般。
聂四破天荒的出现在了东大院,挨着周森坐着,一脸骄傲之色——周森可是他引进沈家东大院的,他有足以自豪的本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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