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朔朔!
这时,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声响,恩佐将目光望去,看到一只阴影乌鸦,正扑腾着翅膀飞来。
由阴影凝聚而成的躯体,直接穿过玻璃进入实验室。
恩佐抬起一条手臂,任由阴影乌鸦落在上面,感到着对方传递而来的讯息,不由得眉头一挑。
“弑血之神……”
恩佐深吸一口气,脸上浮现一丝凝重,喃喃道“:竟然出现在初始之城,我却毫无察觉,难道这就是神灵的力量,或者说是土著神的权柄吗?”
原本的战鬼世界一共有两位土著神。
但随着灾厄之神陨落,就只剩下弑血之神,而作为世界仅有的土著神,弑血之神虽然在幽暗树海一战中受伤,但权柄的力量却达到前所未有的程度,甚至几乎可以看作世界唯一的主宰者一般。
对方凭借着土著神的优势,利用权柄出现在初始之城。
不但隐瞒了恩佐的感知,还蛊惑塔塔尔部落,秘密谋划了一个针对自己的阴谋,如果不是整个初始之城,到处都是阴影乌鸦的话,恐怕恩佐还毫无察觉。
“不过,这样也好。”恩佐眼眸闪烁。
对于此时的恩佐来说,征服这个世界,唯一的阻碍便是弑血之神,如果对方利用自身权柄,一直隐藏在暗处,那么恩佐反而不止该如何对付他,但现在既然弑血之神已经主动现身,却给了恩佐一个机会。
“以为利用塔塔尔部落,就能给我造成威胁吗?”
恩佐摇了摇头,冷笑道“:萨耶奴应该不会这么愚蠢,与卓戈之间的密谋,应该只是为了拖延时间,以此来吞噬其他战鬼族部落,恢复更多的实力!”
生命层次的不断突破,让强者本身成为独立个体。
或许有一点无法否认,那就是越强大的存在,对于情感的态度也更加淡漠,巫师文明尤为如此,即便恩佐内心有些抗拒因实力而产生的心理变化,但随着生命层次的不断突破,他也难免会产生改变。
在穿越战鬼世界后,塔塔尔部落救了恩佐。
虽然或许即便温蒂并没有出现,恩佐也未必会因此而死亡,但那毕竟是无法预测的可能,所以理所应当,恩佐对于塔塔尔部落心存感激。
按照原本的计划,恩佐有这样的打算。
等这个世界的远征完成后,恩佐晋升为四阶巫师,邪鬼族成为世界的统治者,随着弑血之神的陨落,战鬼族自然也会成为历史,但塔塔尔部落却可以保留下来,直到最后一个塔塔尔人自然死亡,以此作为自己的报答。
可现在,计划似乎需要改变一下。
……
战鬼世界,桑拉王国境内。
位于这个世界最边缘地带的王国,千百年来一直处于与世无争的状态,曾经建立桑拉王国的暴君,也是最早出现的暴君之一,甚至与战鬼之王萨亚属于同一时代的人物。
然而,存活千年的暴君桑拉,在幽暗树海一战中,却依旧成为弑血之神的棋子,最终被血祭而陨落。
这就是[暴君]的悲哀,亦或者是血脉桎梏的悲哀,无论成长为何等强大的生物,却终究难以摆脱血脉源头的控制,就仿佛被无形丝线操控的傀儡。
桑拉王国境内。
失去了暴君坐镇的王国,在幽暗树海一战后的十年里,并没有出现太过动乱的局势,这主要归功于桑拉王国的地理位置,太过偏离世界中心,因此很少会受到神战的波及。
然而,十年的平静,在今天却终于被打破了。
在桑拉王国境内,王宫最中心的广场上,沉寂十年的神赐石碑,忽然炸裂开来。
而后,无尽血水涌出……
几个小时过后,整个桑拉王国的生灵全部被吞噬而死,身着血红色盔甲的萨耶奴,出现在一片空地上。
”很好,就是这股力量!”
原地,萨耶奴摘下脸上的鬼脸面具,脸上浮现一丝贪婪的表情,感受着吞噬桑拉王国,而带来的力量,令他的内心十分舒畅。
“还有七座王国,三十二个大部落!”半晌过后,萨耶奴眼底眸光一闪,思索道“:如果将所有信徒的力量,都归于本源,那么我的力量不但可以完全恢复,更可以达到一个全新的层次。”
“不过,那样的话……”
萨耶奴微微皱眉,脸上浮现一丝犹豫,战鬼世界的秩序与格局,是弑血之神与灾厄之神争斗千年以来,才形成的局面,现在让他亲手破坏,即便萨耶奴也感到一丝挣扎。
“算了,只不过是一群蝼蚁罢了!”
随后,萨耶奴摇了摇头,眼底浮现坚决的光泽,沉声道“: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解决那个外来者巫师,只有将他驱逐出去,我才能成为这个世界唯一的主宰者!”
“而到了那时候,整个世界都将完全被我掌控,随时可以再扶持一个种族,成为世界新的统治者。”
正当萨耶奴思索之时,天空中忽然出现一抹黑暗。
“怎么回事?”
萨耶奴微微皱眉,抬起头将目光望向天空,渐渐吞噬苍穹的阴影,竟然是由无数只黑色乌鸦汇聚而成,仿佛黑色洪流一般。
哗啦啦!
随着天空中的黑色洪流,与弑血之神间的距离越来越近,一个身披血色长袍的身影,也出现在天空之上。
紧接着,恩佐落在地面。
无数只盘旋的黑色乌鸦,纷纷飞入他宽大的袖口之中,就仿佛里面是另一个世界的入口一般。
“好久不见,萨耶奴阁下。”
恩佐脸上带着微笑,对着弑血之神打招呼道。
对面,弑血之神如临大敌。
“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萨耶奴脸色有些凝重,虽然之前海拉尔王国留下的手段中,他非常高调的向恩佐宣战,但实际上,那却只不过是用来拖延时间的伎俩罢了。
故作强势是为了让恩佐生出一种错觉,从而感到忌惮,但萨耶奴内心却十分清楚,自己在幽暗树海一战中承受的伤害,并没有完全恢复,甚至还处于非常不妙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