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大善连连磕头道,“求老爷饶过!”
“有孝心也是好的。”二蝗虫脸上露出点笑,他打量一番那年轻女子又道,“大老爷还说了,瘦的妇人走不得远道,同样一刀杀了。”
年轻女人已吓得哭不出声,全身抖动着蜷缩成一团,汪大善脸上涕泪横流哇哇大哭,“也求老爷饶过,婆娘已怀娃了,杀不得啊。”
二蝗虫似乎对这个反应很满意,他抬头看向小娃子,“你说杀人无趣得紧?”
小娃子面露疑惑,随即又点点头,二蝗虫嘿嘿一笑转回汪大善,“你也这般瘦,走不得远道做不得力气,且说说养你有啥用?”
汪大善忙不迭的磕头,“求老爷饶过性命,小人能种地、挖藕、会编竹器,还会……定然听老爷的话,老爷叫干啥就干啥。”
“听老爷的话,这说得极有道理。”二蝗虫点点头,伸手在抓住年轻女人的头发,把脸拉得抬起来,“怎知你真会听?”
汪大善不敢阻拦,只急切的道,“小人定然听”女人被二蝗虫逮着头发,目光呆滞的看着天空,二蝗虫打量女人两眼后一把推开,瞟瞟那老年女人后眼光转回汪大善,“你走了运道,老爷我是个善心人,看你也是快饿死
了,不能不给活路,跟着老爷我,每日有饭吃,有上好衣料穿,可愿跟老爷去?”
汪大善没想到能得了活路,惊喜万般的道,“我等一家愿世代给老爷当家奴,求老爷饶过。”
地上的两个女人都收了哭,满带期望的看向二蝗虫。
“可粮不够吃,都留了大老爷那里交代不过,他是要杀我的。”二蝗虫一脸为难,他停顿一下道,“不如这般,两个里面得杀一个,你来选杀谁。”
汪大善张口结舌,呆呆的看着二蝗虫,干瘦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接着一头趴在地上不停的干呕,周围几个流寇哈哈大笑。
那老女人颤抖着道,“杀老身罢了,二芳怀娃了,老身不挂念了。”
二蝗虫盯着干呕的汪大善,笑容带着一些邪魅,“老爷说的让你选,你不选便是不听老爷的话,我数到三,你还不选来,老爷将你三人一起杀了,一。”
二蝗虫缓缓抽出刀来,雪亮的短刀不停反射着阳光,刀格处有深色的痕迹,不知染过多少人的血。
“二。”
年轻女人忍耐不住恐惧,发出高声的尖叫。
汪大善闭着眼睛,哇哇的哭着,手指微微抬起朝他岳母的方向指去。
“你是不是选你岳母,老爷要你说。”
汪大善抬眼看着二蝗虫,不敢往岳母那边看一眼,咧着嘴哭道,“小人选的……岳、岳母。”
“不杀!不杀!”年轻女子尖叫着,扑过来拉扯着汪大善。“既是选定了,老爷又说……”二蝗虫缓缓起身退开两步,把短刀扔在汪大善身前的地上,“你来杀,若是不杀,咱老子先刮了你女人的肚子,让你看看你的娃,然后一刀一
刀割了你的肉。”
几名流寇都把手放在腰刀上,戏谑的看着汪大善。
地上的汪大善哭泣着,在二蝗虫的催促中,伸手颤抖着拿起短刀,在女人的扑打中,身体前后摆动,发出了一串声嘶力竭的哀嚎。
老女人大哭着叫道,“便杀罢了!”
汪大善涕泪横流,口中发出莫名的声音,朝着他岳母缓缓举起短刀,刀身剧烈的颤抖着,婆娘则拉住他的手臂,发出绝望的嚎叫。
二蝗虫转头看着小娃子温和的笑着,“杀人是最有趣之事,学这般杀便不会无趣了。等他杀了,你便带去养。”
小娃子杀过不少人,残酷凄惨的不少,但从未见过眼前汪大善这般的表情,一时看得十分认真,闻言木然的点点头,
眼看那刀刃要扎下去,外边突然一声大喊,“宝纛旗被人拖河里去了!”
周围的流寇纷纷往河边赶去,汪大善呆呆的把短刀放下,二蝗虫不忿的呸了一声,“扫兴头!”
他转头对小娃子道,“你守着他杀。”说罢对其他人一挥手,策马往河边赶去,小娃子缓缓抽出自己的腰刀,迎上汪大善那惊恐而呆滞的眼神,平静的开口道,“杀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