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柏松没有急着答话,在座位上坐下后,冷冷地道:“没有。”
“你这态度非常成问题!”张本民直视丁柏松,“明显在消极反抗!”
“我感觉没有情绪,是不是你太咄咄逼人了吧?”丁柏松看上去很是淡然。
没错,这会儿丁柏松确实很镇定,刚才他又想通了,今后在支队待下去肯定有穿不完的小鞋,甚至还会被张本民办掉,那倒不如走出去,调到别的单位。既然要调离,那还用在乎张本民的态度?
张本民从丁柏松的变化上也看出了点道道,当即就猜出个大概,于是哼地一笑,道:“别打调离的主意,告诉你,组织上找我谈话时,我绝不会松口!你丁柏松必须留下,哪儿都去不成!”
丁柏松不由得一愣,他反复琢磨着张本民说的,确实有可能,因为他在得知张本民要来任队长后已经打探过,这个小年轻的能量太大,局长都拿他没办法。
“丁柏松,夏富康死后,支队的工作暂且是由你主持的吧?”张本民又开始发问。
“是的。”这个问题丁柏松没法不回答,现在他彻底放弃了抵抗,因为事态很明显,要想有好日子过,必须臣服。
“我的办公室,你怎么就安排在夏富康用过的房间?!”张本民陡然提高了声音。
“太,时间实在是太急了,来不及安排其他的。”丁柏松脖子微探,显示出恭谨,“刘队长,没事的,你气场大,沾不了他的晦气。”
“什么晦气?你这是什么思想,老封建、老迷信!你的共产主义信仰呢?”张本民手指点着桌面,“我的意思是,夏富康的办公室用品规格太高,弄不好是要违反纪律的!”
“换,连夜就换房间。”丁柏松连连点头,“保证明天把一切安排好。”
“那就赶紧!什么时候安排好我就什么时候过来!”张本民一直盯着丁柏松,“丁柏松同志,你让我很不满意!现在我批评你,也是对你好,否则较起真来翻你个老底,你是不是会浑身发抖?”
丁柏松皮笑肉不笑地抽动着脸皮,并没有发出声来,他实在是无力抵抗。
至此,张本民将丁柏松摆到了一边,不再针对他发难,毕竟开会嘛,形式上重点还是要讲工作上的事情。
谈工作,张本民有的是套话说,不过也没多讲,大约半小时后会议便结束。
张本民出了会议室,直接下楼走人。
刚到楼下,王锦仁急急慌慌地追上来,气喘吁吁地对张本民说有人打电话找他。
谁这么着急,电话竟然追到了办公室?“哪里打来的,是局里吗?”张本民问。
“不是,对方只说是你朋友,也不报姓名。”
“哦。”张本民一点头,难不成是何部伟有急事?
张本民没猜对,来电话的不是何部伟,而是韩江龙。
韩江龙是祝贺的,恭喜张本民高升,想请个客表示下心意。
张本民一琢磨,满口答应,因为他跟昌婉婷说过晚上有约的,刚好趁机做实,以后见到她时也就不心虚了。另外,也还有点别的事要谈。
按照张本民的意思,酒席安排在白玉兰,顺便让何部伟也上桌。
“韩总,厉害啊,消息也太灵通了吧。”一见面,张本民就笑着打起了招呼,“我才到任第一天,你就知道了?”
“谈不上厉害,主要是职业敏感性强了点,像我们做生意的,自然要关注公安系统各重要岗位的人事变动,否则怎么立足?”韩江龙趋步上前,主动拉着张本民的手握起来。
“谦虚,在我面前还用谦虚么?”张本民晃了好几下手,也显示出了热情,而后对何部伟道,“你啊,得好好向韩总学习,在这方面的水平他确实比你要高出一大截。”
“那是,我算是刚入行,还是个新手。”何部伟抱了抱拳,对韩江龙道:“韩总,以后还望多多指教。”
“不敢不敢,刘队长的朋友我怎么敢指教?大家能在一起交流就好。”
“嗐,谦虚过度就是骄傲啊,韩总。”张本民呵呵着,开始落座。
韩江龙带了洋酒,还有茅台和五粮液,问喝什么。
何部伟看了看张本民,说和洋酒吧,贵的肯定好喝。
张本民一寻思,不怪何部伟这么说,洋酒兴起来的年头,价格高得有点离谱,其实都是噱头,从品质上讲哪里能比得上国酒茅台?而且,这个时候的茅台几乎都是正品,绝对是好货。不过考虑何部伟的认知,也不想让他扫兴,于是便说根据各人的口味,随意选,韩总带这么多品种的酒,不就这意思么?
在哈哈大笑中,酒席开始。
几杯酒下肚,张本民朝何部伟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离开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