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很孤僻。”邓布利多说:“也从来不愿意原谅我——当然了,那都是我罪有应得。”
托比不说话了,又或者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这明显是和阿利安娜·邓布利多有关。
阿不福思将烧毁的椅子搬走,故意弄得很大声,而且自从他上楼以后就没再下来过。
酒吧里就只剩下了托比和邓布利多两人。
“鲁弗斯·斯克林杰,傲罗办公室主任。”邓布利多缓缓开口道:“他是最先被福吉派去检查纽蒙迦德的人,也亲自见到过格林德沃。而在今天,福吉又在庭审中拿出了那么多不为人知的故事,这些故事的细节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人才清楚。我敢说,巴希达·巴沙特肯定是不知情的,无论她是否得了老年痴呆。”
“所以,是格林德沃把这些事告诉给斯克林杰,然后又由斯克林杰传达给福吉,将这看成了是我的把柄——也确实如此,一个有残害亲人嫌疑的巫师,他说的话是不会被人信服的。无论那名亲人是否是默然者。”
托比渐渐明白了,他皱眉说:“怪不得今天的案子会草草结束,福吉找来的证人完全没有阿金巴德有说服力,这是他的难点。而您的难点就是那些把柄了——这样争辩下去是不会有结果的。”
直到这时,托比还是对福吉的话将信将疑。
突然,邓布利多又说:“更可怕的结果还在后面——还有一些事,是只有我和格林德沃清楚的,那会对我的声誉造成毁灭性的打击,说不定到时候你还真有机会提前当上校长了。”
托比根本笑不出来,他小心翼翼的问:“是什么事?”
“我们曾是恋人。”邓布利多叹息着说:“在年轻时,我们曾迷恋彼此。如果盖勒特把这件事也告诉给斯克林杰的话,那我大概就真的要考虑提前退休了。”
托比惊得说不出话来。
他突然觉得相比之下,考古似乎也没那么刺激了。
“原来白魔王是真的......”他不敢置信道:“您——梅林啊,我的天,或许我应该回古灵阁当我的解咒员,根本就不该回到霍格沃茨——天啊。”
索性,托比铁下心问道:“福吉说的话是真的吗?”
“很不幸,是真的,托比,我之所以一直不敢面对格林德沃,就是担心会从他口中得知阿利安娜的死亡原因。当时的场面很混乱,谁都有可能用咒语击中她。”
“可是您为什么要承认啊!”托比大声喊道:“您为什么非要——非要在那么多人面前承认这件事!就算我能理解这肯定事出有因,但其他人肯定会曲解您的意图!明天——不,甚至可能就在今天晚上,最新的新闻就会出现在报纸上,到时候所有人都会误解——”
“你真的以为那些都是误解么?”邓布利多忽然说:“哪怕是在如今,我都会经常犯错误——就像是在刚刚的庭审中,我错误预判了格林德沃可能会采取的举动。更何况是在我还是个小伙子的时候。”
托比又说不上话了。
他在考古时的发现都没今天得到的震撼多。
“我不明白......”托比紧皱着眉喃喃道:“我......我想我需要休息一段时间......好好休息一会儿。”
他在突然之间就能理解福吉为什么会果断结束庭审了——任谁得知这些消息,都无法很快就平静下来。
哪怕他们都明知,邓布利多心中的痛苦要比任何人都多——自从庭审结束后,他的脸色就始终像是白纸一样苍白,毫无血色。
于是,在今天的庭审结束后,几乎没发生太多令人满意的改变——摄魂怪的问题没有得到解决,反而使问题变得更加严重了,出乎意料的牵扯到邓布利多与格林德沃身上。
正如托比所言,《预言家日报》瞧准了这次机会,在当天夜里就把新闻刊登在新鲜出炉的《预言家晚报》上,目的应该就是为了抢占被《唱唱反调》夺走的读者群体,也有可能是受到了魔法部方面的暗示。
这家报社向来是魔法部的喉舌。
同样是在深夜,连续飞向霍格沃茨城堡的猫头鹰就没停过,成群结片的——这不全是《预言家晚报》的功劳,《唱唱反调》也跟着出力了。
当然,两家报社的报道方向完全是相反的,一个在夸张邓布利多的罪过——光是隐瞒默然者这一条就足以改变他的形象,因为这是严重威胁到《保密法》的罪行。
而另一个则是完全站在了霍格沃茨这一边,着重描绘福吉是如何愚蠢的一名部长,无法认清眼前的现实问题,而且还增加了一个投票选项——福吉到底是往后十年最愚蠢的,还是往后一百年都没人能比得上他。
艾尔为此一直忙到大半夜都没有睡觉,这些重要的稿子都是由它来撰写的。
托比不想理会这些事情,但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于是他干脆穿着睡衣重新起床,让自己置身于一道玄奥的魔法阵中,手里还握取着权杖,让红色的烟雾笼罩在身边。
“让我看看,你到底在隐瞒些什么.......”
雾气聚集成一副变动的画面,先是黑暗,然后隐隐变得稍微明亮,像是一个视角,而托比正呆在对方的脑袋里。
在魔法部中,被暂时安置的布莱克尸体出现在走廊上,他随着托比的操控来到升降梯上,直接奔九层走去。
一路上顺利的令人震惊,没有任何值班的人在部里,也有可能是因为他们都在讨论今天的案子,那让许多人都变得惴惴不安,认为这只是邓布利多与福吉交手的第一回合,后续肯定还会有其他动作。
骷髅伪装的尸体来到九层的木门前,推开走进去。
里面是一个很大的圆形房间,这里的每样东西都是黑的,包括地面和天花板。周围的黑墙上镶嵌着许多黑门,全都一模一样,没有标记,也没有把手。墙壁间点缀着一些枝状的蜡烛,火苗是蓝色的,摇曳的冷光投在锃亮的大理石地面上,使人觉得脚下是幽黑的水面。
尸体身后的门突然关上了,托比仔细盯着浓雾形成的画面,他突然掏出一副眼镜戴上——奇迹般的,浓雾中出现了一道细细的缎带,那是骨龄藻的踪迹。
看来格林德沃确实给他留下了线索。
这时,墙壁突然旋转起来,等停下来后,循着缎带的踪迹,尸体来到一扇平平无奇的黑色门前,十分顺利的将木门推开。
这是一个长方形房间,天花板上用金链子吊着几盏灯。房间里空荡荡的,只有几张桌子,中央有一个巨大的玻璃水箱,里面是深绿色的液体,许多珍珠白色的东西懒洋洋地在里面漂来漂去。
尸体凑上前去,好让托比看的更清楚一些。
“是大脑。”
托比对好奇凑过来的艾尔解释道:“那些东西都是大脑,神秘事务司居然在研究大脑......好吧,至少比魔鬼酷刑要更容易让人接受一些。”
可是艾尔表现得依旧很嫌弃,直到水箱里的一个东西吸引住它的目光,指着呀呀叫出声来。
是魔法球。
它被围在几个大脑中间,一点点将它们吸收掉了,化为自身的一部分,从表面看不出任何变化。
托比在一瞬间明白了许多事情——为什么伏地魔能够附身在魔法球上面,以及......魔法球的特殊材质又究竟是什么。
现在一切都有答案了——是大脑。
毕竟,还有什么东西是比大脑更有逻辑的呢?
真是惊人——魔鬼酷刑,还有用大脑做成的魔法球——古代巫师们到底经历了些什么?
这就是格林德沃想要送给托比的礼物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