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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留香忍禁不住,喊道:“你到底是那边的?”断九泉应道:“当然是你们一边的。”御留喝道:“那你挡道做甚麽?”断九泉应道:“兑现一个承诺而已。”御留香一副惋惜的神情,叹道:“你知不知道?你是我这辈子唯一真心结交的朋友,你又不是我的对手,你会死的!”
“那就看谁死的更惨如何?”一人走到断九泉身畔出言挑衅,竟然是下酆都。御留香见罢,突然怪叫一声,闪身躲到了张少英身后。逍遥正待发作,突闻一阵宽广优美的瑶筝之声幽幽传来,曲调温润伊人,又带有几分令人忧伤的沉闷。蒙纱女子,琴沄听得筝声均微微躬身。众人听得筝曲竟是芙蓉楼的新曲终别离,是一段伤感的送别之曲。一曲刚过,便是几声锵锵之声。蒙面女子会意,走到逍遥身前,欠身行礼,说道:“我家大姐请诸位入内一谈,还望接纳。”逍遥哼哼冷笑道:“这地方果真藏龙卧虎。”蒙面女子应道:“也许,这里有你们需要的答案。”逍遥会意,向张少英说道:“小子,该你了。”
张少英微微点头起步入内,一入外楼中,张少英便闻到一股清香的花香之气,吸入腔中极是受用。经室外的侍婢引路,张少英走过内廊,入得室内,一见屋中三人不由暗暗冷笑。除了主坐上红衣蒙纱女子,四方门右使胡道,原武林盟九届统领柳天波均是老相识了。见得张少英,柳天波当先起身抱拳行躬身做礼,张少英正欲还礼。柳天波道:“你已为武林盟副盟主,这礼当受的起。”张少英没有推辞。胡道则揖礼相敬,叹道:“近三年光景,张副盟主已是枭雄之势了。”张少英叹道:“在下自命兰中君子,亦向往无以,似乎天下人对此不吝贬词,时势罢了。”胡道微微一笑,并没解释。
张少英这才走到室中向蒙纱女子说道:“看来阁下已谋划多时了。”蒙纱女子叹道:“张副盟主神威之下,天恨会不过是小组织,竟无矛盾,亦已知答案,便不必相逼了吧?”声音略显沧桑,显是年岁不小。张少英应道:“即便武林盟不出手,在场得这二位便能住手吗?”蒙纱女子应道:“自有天恨会权衡。”张少英看向胡道,问道:“利益权衡之下,胡先生代表朝廷而来,当要请教。”胡道微微一笑,应道:“连你都知晓利益权衡之下,伦理纲常,国家大义都变得可有可无。但信念纲常总要有人去做,否则这读书何益?”张少英道:“清楚逆反,或许黑暗比你们更实在。这也是国家大义吗?”胡道无奈道:“这个天下已变得甚麽事都可以商量了,这便是我等存在的理由吧。天恨会创立三十载之久,明面上作案一千三百五十一起,杀戮者达三万六千七百一十二人。而这些被杀之人都有一个共同之处,皆是富商,甚至转运司都下得了手。不过得提醒张副盟主一下,劣者此番作为,恒山古时月方为正听所在。”张少英心中暗暗一动,恒山古时月之主宣夜先生乃宣夜说创世人,只是其言不被世人所接纳,称之为异辩,在文坛上并不出名,已失踪十余年了。
张少英还了一礼,向柳天波问道:“不知柳大哥此来何意?”柳天波听得张少英如此称呼不由哈哈大笑道:“朝廷盯了天恨会如此之久,武林盟亦同样。这一笔笔血债,较之于天教,逍遥城,武林盟皆有过之而无不及,至少要探个究竟!”蒙纱女子即应道:“柳统领,三十余年间我们从一个花季少女熬到今日这般境地,并不只是争权夺利。有些东西虽然只是痕迹,但人心永远磨灭不掉。”张少英反驳道:“你们纠集无数落魄女子,上到王公贵族,下到妓女幼童,传承对男子永无止境的恨和对财富的掠夺,这是天恨会生存的全部。”蒙纱女子美目不惊,说道:“我很好奇,你们是如何发现这里的。”张少英道:“很难想象,天恨会的前总坛竟然在大理境内,七宗定侠之下,没有经过中原势力的竞争便不会有细腻的制度,露馅是很容易的。”蒙纱女子不解道:“张副盟主此言,小女子倒是不懂了。”张少英应道:“你怀疑的理由是因为你收到大理总坛的秘奏并无异样,正是因此,天恨会才会有今日。”柳天波道:“自武林盟立盟初始,虽不知天恨会,但你们的踪迹到处露面,昔日武林盟六界不知搜罗了多少。掌握你至少三十六处窝点,三百零七个刺客,直到你们为了杀皇甫勋,不惜露面,时至今日。”蒙纱女子听在耳中,身躯微颤。自朝武大战伊始,天恨会便韬光养晦,极力隐藏,甚至鲜少露面,不想终究难逃这一天,她们太小瞧这个武林。各宗派的激烈竞争之下,其异者破。天恨会虽敛人数万,但在这些宗派面前,依旧逃不过被兼并,被消灭的下场。
胡道走到蒙纱女子面前,说道:“我这里的故事更长,也更仔细。天恨会的根本在于太宗朝太平兴国三年,黔州厢军保平军营妓作乱伊始,进而在此扎根,专职搜寻那些备受欺凌,和青楼,家妓,官妓,甚至是流放的官属女眷。直至雍熙三年,偷袭转运司钱仓被知州缉拿而损失惨重,故而经牂牁于大理石城郡落脚生根,经十二年扩张,进而再度入住中原,忝为肉虫而盈至今。最重要的是,自天恨会入主中原后,昔日南唐旧部不断失踪,被杀,手段残暴,用南唐后裔来定义天恨会当切。如何?天恨会六姬之首保仪。”蒙纱女子听罢忍禁不住啊的惊叹了一声,居然连这些都知晓了,天恨会危矣!
室中一时寂静非常,这三方的讯息汇聚虽非天恨会全部,但对天恨会造成的威胁极大。张少英叹道:“汇聚贫弱团结并非不好。但教乱杀无辜,违逆人伦,扰乱国序,自非良策。”蒙纱女子保仪有些失控,不由冷声道:“在座的诸位有哪一个是干净的?张副盟主,你筹划朝武大战,七宗定侠,死者近二十万,无辜百姓三万余计,侠义在你们面前又算得甚麽?”张少英应道:“如果你能做的更好,我不介意将这个副盟主的位子让给你。”胡道也反驳道:“世道癫险,人心变异,唯有虚章导流方能感化天下百姓。任何对人性,对男权的怀疑皆是人心变异的借口。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德在知错改之,这些也不能成为你置疑的理由。”保仪哼哼冷笑道:“你们有让天恨会改过自新的能力麽?”胡道说道:“天恨会究竟如何,你最清楚。贫弱差距非人力短时间能为,譬如丐帮,他们也是贫弱,但他们至少皆守法待道,自力更生。天恨会乱杀无辜,聚集财力只为向更多虐待,藐视女子的男子,甚至全天下的男子报复,这条路又能走多远?”保仪应道:“如果你觉得这些对我有用,我倒不介意听你说完。”胡道微微一笑,应道:“你的眼中一直透露着藐视和怨恨,但你也明白,千百年的传承之下并非每个女人都能做武则天,凌驾于男权之上。”保仪道:“所以作为男子,你们也明白我们女人是不平等的存在,私心弄欲之下,不也随波逐流,亦不见清流。”胡道道:“此言此论若要较个分明,并无意义。今日你唯一的路便是交出天恨会名册,所有女子藉由官府送往东京,结营保剩员。”保仪生气了,怒道:“那你是否知道,当天恨会大白天下之时,结营保剩员,即便是天子脚下又如何?哼哼,天恨会即便家破人亡,也不会向你们这些自以为是,虚情假意的男人投降。”胡道应道:“你清楚即便是朝廷也难以将天恨会这般势力根除殆尽,如果你还有自恃的本钱,那只能说明,你还不是天恨会的会主。”保仪应道:“那又如何?鱼死网破的代价你们真的能承受吗?”
张少英问道:“你指的是那些在百炼峰搜集出来的雇主讯息?”百炼峰被破,但并没有灭亡,很多雇主的讯息开始慢慢从各种渠道散播江湖,如此利器,天恨会不会不做准备。
保仪应道:“这些讯息真真假假,却足以让武道诸宗,江湖大乱。”张少英道:“七宗定侠的本意是为了禁方,还天下一个真正的安宁。竞争之下,皆为了生存,只要武道诸宗不乱,便足以掌控。作为天恨会六姬之首,你的睿智让人担忧。”保仪不为动容,应道:“鱼死网破之下,你们真的不惧死?”张少英无奈摇摇头,数道:“人的生命是宝贵的,谁不惧死?但跟你想的并不一样。”说罢,张少英转身看向胡道,说道:“现在是二较一,你还想独吞吗?”胡道哼哼笑道:“天恨会的意义在朝廷手上绝对胜过在你们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