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什么呢?这是?”李浩双手端着望远镜,盯着特高课院落门口看,露出疑惑的表情。
他想起来,就在刚才,帆哥也跳了这个舞。
又看到荒木播磨回到了院子里。
院子里的光线不如院落门口的路灯亮,李浩很快便看不清楚什么了,他立刻收回望远镜,小心翼翼的离开。
刚才车子开出后,先是加速,离特高课的院落稍远一些后,程千帆令李浩悄悄下车,从隐蔽处用望远镜观察特高课院门口的动静,他自己则继续开车离开。
约莫半小时后,李浩安全回来。
他向程千帆汇报了自己所看到的情况。
……
“帆哥,你刚才在跳什么呢?那个日本人还模彷你跳的舞。”李浩问道,“而且荒木播磨还出来查问。”
“日本的一种安魂舞。”程千帆说道。
他的后背都是冷汗。
他是从荒木播磨的眼神中那一闪而过的疑惑表情中看出来一丝端倪的。
风铃声响起,作为长期远离日本本岛的日本人,程千帆便适时地表达了对家乡的思念。
这个时候,他拨动打火机,火光中,敏锐的捕捉到了荒木播磨眼眸中那一闪而过的惊讶,确切的说是疑惑。
荒木播磨疑惑什么?
风铃响起,他触景生情,思念家乡,说想念福岛的大七酿,这没有什么不对的。
看似没有错误的话语,却引起了荒木播磨的惊讶、疑惑。
那说明他的应对是不正确的。
程千帆一时之间想不通,故而他果断告辞离开,这种情况下,他停留的时间越长,越是会加深荒木播磨进一步的疑惑。
从天台下楼梯,然后穿过院落,走出特高课的途中。
程千帆的脑子里快速开动,他在思考,思考哪里出了问题。
他迅速确定了关键所在:
定然是宫崎健太郎对风铃声的回应不对!
程千帆扭头看特高课的院子,有一种发自内心的厌恶,在他的心中,这是一处阴森、血腥的所在。
隐约又有风铃声传来。
阴森的院落,风铃动。
程千帆心中莫名一动。
风铃!
阴森!
鬼蜮!
早就将宫崎健太郎作为自己的身份的一部分的程千帆立刻想到了:
宫崎健太郎儿时遭遇过招魂,对魂魄之说深信不疑!
程千帆立刻明白自己刚才对风铃声的反应是错误的!
必须立刻补救。
……
随后,出了特高课的院子,在上车之前,‘宫崎健太郎’看了看四周,随后便十分虔诚的跳了一段福岛的‘阿男舞’。
这个舞蹈他曾经见今井太跳过一次,程千帆只是有一些印象,他并不熟悉,但是,在夜色下,他跳的很虔诚,也很阴森。
“吓人。”李浩笑了说道,“就像是招魂似的。”
程千帆哈哈一笑。
李浩也没有再追问,这件事他会咽进肚子里,就当做没有看见过,帆哥不想多说,自然有他的考虑,他要做的就是守住秘密。
车子行驶在深夜的大上海。
程千帆从公文包中摸出勃朗宁转轮手枪,黑夜中,他将子弹一粒粒取出,又一粒粒装回去。
夜已深,安静。
程千帆最后一次将子弹装满,啪嗒一声将转轮扣上。
从浩子观察到的情况来看,出来查看的荒木播磨看了手下模彷他跳的舞,应该会有一种理解:
他刚才没好意思在荒木播磨面前跳安魂舞,故而匆匆离开,躲在外边跳舞。
荒木播磨的些许疑惑,应该会得到化解。
程千帆仔细琢磨,他倾向于认为荒木播磨一开始的疑惑,也不是已经怀疑他的身份是假冒的。
更应该是出于特工下意识怀疑一切的警惕。
那么,现在这个漏洞很快就补上了,而且应该算是较为合理的,所以,这件事没有后遗症。
不过,饶是如此,程千帆也依然是惊出了一身冷汗。
若非他反应迅速,及时找寻到问题所在,更是用今井太那里‘学到’的安魂舞做出补救,今夜这件事虽然不一定会直接导致他身份暴露,但是,却可能为他的继续潜伏埋下一颗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引爆的炸弹!
揉了揉太阳穴,程千帆将自己的身体后仰,软在了座椅靠背上。
只是片刻间的事情,却令他身心俱疲。
……
“浩子,送我回巡捕房。”程千帆说道。
“帆哥,不回延德里了?”李浩问道。
“先回巡捕房。”程千帆摇摇头,“开森路发生如此大规模枪击,接下来这几天有的忙了。”
“是!”
“你送我到巡捕房后,秘密去见周茹。”程千帆说到。
他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思考片刻,才继续说道,“告诉周茹,三个小时后,也就是凌晨四点多的时候,向重庆发电。”
“记住了,凌晨四点多才发电报。”李浩说道。
“肖勉询问重庆总部,就说杭州站出事了,被日本人抓了好多人,此事总部是否知晓。”程千帆说道。
“杭州站出事了,日本人抓了好多人,肖组长询问总部是否知晓。”李浩复述一遍。
程千帆点点头,“将电文内容和时间要求告知周茹,你离开金神父路,秘密去见乔春桃,告诉桃子,今天中午我会去春风得意楼喝茶。”
“明白。”李浩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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