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凊
勃伦赞刃奇道:“我是战俘,内卫肯定会盯住我,不止是内卫,刑部的都官司之前还来盘问,这不正是很正常的么?”
武三思的酒却被吓醒了,干笑道:“那……那我哪敢忤逆内卫?”
勃伦赞刃有些不耐:“武兄身为太后嫡亲,岂会惧怕内卫?若是有什么要求,与我明言便是!”
这害怕未免装得太过了,他们噶尔家族培养的神卫权势再大的时候,还没到令臣子谈之色变的地步,更何况是一位外戚,这完全是演过头了。
武三思想到武懿宗人首分离,至今晚上仍然还做噩梦,害怕得就要避席离开,但看着勃伦赞刃的神色,又大为不爽起来。
他可以怕内卫,但对方不能看不起他怕内卫,他可是武氏外戚!
酒气壮人胆,武三思喷出一口酒气,开口道:“噶……噶郎君要办的事情……我有法子解决……但这银钱么……”
勃伦赞刃见他面色不虞,暗暗后悔自己说话太冲了,赶忙补救道:“请武兄放心,去把箱子搬上来。”
一位孔武有力的仆从,将箱子放到席前,打开盖子,又是黄澄澄的一片。
勃伦赞刃留了個心眼,这回就取了两成,微笑道:“这是小弟的一点心意,还望武兄笑纳!”
武三思呼吸微微急促,喜悦立刻取代了怒气,连连点头:“笑纳!我一定笑纳!”
勃伦赞刃期待地道:“那我的事情……”
武三思满口包票:“放心吧!我一定尽力!”
勃伦赞刃笑了。
等回到府上,看着一箱子小可爱,武三思笑出了声。
武攸宁是予以关注的,见了走过来,故作诧异地道:“噶五郎也孝敬二兄了?那事情……”
听到也字,武三思放心了,然后毫不迟疑地摆摆手:“钱收下,事情别办就是。”
武攸宁:“……”
他拿了对方的金子,至少还介绍了武三思,武三思可好,直接拿钱,什么事情都不干?
武攸宁赶忙道:“二兄,由于武懿宗的影响,我们武氏如今在贵人眼中印象不佳,若是再失去这些人的尊敬,以后就不太好办了,还是给他介绍一下别人吧?”
武三思想了想,确实是这个道理,得可持续性的涸泽而渔:“那我想想人选。”
他在府内溜达起来,很快看到了一个比自己还瘦弱的人,搂着两个舞姬放肆调笑,往自己院内拉。
这位是武承业。
看名字就知道,这位是武承嗣的弟弟,但历史上名气不大,是因为他早早病死了,具体年月不定,但肯定没等到武则天掌权,给武氏大肆封王的那一天。
岭南的生活环境给不少武氏子弟都落下了病根,武承业就是其中比较严重的,说话有气无力的,走路都有些轻飘飘,但夜生活依旧丰富。
武三思挤了挤眼睛,有了人选:“三弟慢走,这是又从北市都知院子带来了美人么?”
武承业苦笑道:“二兄这是说笑么?自从圣人再来东都,这北市的价比起长安的平康坊都要高了,都知娘子开席一次至少要十金,我哪里请的起哦?”
武三思笑了:“我介绍一人给你认识,保证你就能请起了!”
……
七日之后。
勃伦赞刃看着眼前的武元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要介绍谁给我认识?”
武元宗笑道:“噶郎君放心吧,我介绍的可是家中的大才武攸宁,有他出面,伱的事情保证能解决,这金子我就不客气了啊!抬走!”
勃伦赞刃呆呆地站在原地。
这段时间他结实了五位武氏弟子。
各种赔笑脸,使钱求办事,五个人各自拿了两成金子,然后介绍了另一位给自己认识。
本以为总有一人靠谱,万万没想到转了一圈,重新介绍回武攸宁头上。
看着空空如也的箱子,勃伦赞刃的拳头猛然握紧,额头上青筋直暴:
“唐人实在太卑鄙,外戚还来诈骗我的家私,我再也不为他们跳舞了,我要回吐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