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位叙述之时吞吞吐吐,只说与坊市中流传的文章并不相同。
严守便问其中内容,甚至还将十几篇文章放在他面前,让他挑出苏轶昭所作那篇。
“贺大人不妨仔细看看,乡试尤为重要,容不得半点马虎,否则皇上怪罪下来,就连本官也得吃不了兜着走。”
严守的意思很明确,我跑不了,你身为主考官就更跑不了。
他不知道真相如何,其实也可以说不关心真相如何,但此事决不能牵连到他。
贺百盛的目光在其中一篇上划过,而后眼中闪过挣扎之色。
苏轶昭仔细观察着对方的神色,而后了然于胸。
“这?乡试五千多名考生,又是连考三场,如果又过了这么多时日,还真有些记不清了。”
贺百盛朝着严守歉意地拱了拱手,而后走至一旁。
“大人,不知可否容学生说几句?”苏轶昭突然上前,对严守问道。
严守点头,这也不能不准当事人说话不是?
“学生斗胆问贺大人,若是一名考生所作文章涉及不满朝政,不满帝王,有厌世之嫌,敢问大人是否会印象深刻?”
苏轶昭转身看向贺百盛,这就是官官相护吧?她今日当真是见识了。
“这?若是连日来批阅文章,精神极度疲乏,有疏漏之处也是可以谅解的嘛!”
苏轶昭心下冷笑,这是要推卸到底了!这个贺百盛,是两边都不想得罪呢!
二老太爷急得面色有些发白,心中更是懊悔不已。早知道当初就应该拦着苏轶昭,第二名不是挺好?就会作妖。
“那不如请两位主考官上堂。”见贺百盛的嘴如同禁闭的蚌壳,严守也失了耐性,于是道。
首先上堂的是主考官祁彬,此人目前任翰林院修撰。
他一上堂,很快就挑出了其中一篇,“正是这篇了。”
严守将文章拿来一看,而后看向苏轶昭的目光中带着异常。
“祁修撰,你确定是这篇?”
祁彬很肯定地点了点头,“的确是!苏轶昭的第二名,正是下官与任大人共同商议的。”
他说着,而后看向苏轶昭的眼神中带着恨铁不成钢。
“当时下官和任大人觉得这名考生才华横溢,若只看之前的,那便是当之无愧的解元,可当看到最后那篇文章,下官却只能深深地叹息。”
“因实在爱惜他的才华,不忍他被埋没,因此才给了第二,说来也是破格了。”
祁彬看着苏轶昭的眼神中满是痛心疾首,“如今再看苏轶昭小小年纪,便也能理解了。少不更事,容易误入歧途。”
他摇头叹息,“他自持才华横溢,不服得了第二,下官绝对能理解。然而只注重才学,却忽略道德品行,却是与圣人之训相悖了。”
他说着又转身看向了二老太爷,“你是他族中长辈吧?这孩子还是要好好教导,否则品行不纠正过来,将来也会成为祸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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