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轶昭这厢睡得香甜又安稳,廖海图那边却是毫无睡意,还在与幕僚一起秉烛夜谈。
“大人!既然那边传话让咱们稳坐钓鱼台,小人觉得还是不宜有异动,否则坏了那边的计划,让事情变得更复杂。”
幕僚张禹看着在书房内来回走动的廖海图,不禁劝道。
虽说大人之前看重汤福贵从而忽略他们,让他们心生不满,可此事非同小可。
若是大人被革去官职,甚至有性命之忧,那他们的好日子也到头了。
“可苏文卿是什么人,难道你们不知?他个浪荡子能有什么好计谋?咱们也不知他的计划,就怕他会明哲保身,将罪责全都按在咱们身上。”
廖海图此刻已经怒不可遏,苏文卿这个蠢货,也不知会干出什么蠢事来。
“大人!就算有书信为证,可阅卷的又不是您,还是有转圜的余地。”另一名幕僚史东辰道。
“那些人的手段,你们对此是一无所知。只要想证实你的罪行,对他们来说都是轻而易举。”
廖海图说着,便是连连叹气。
“大人!不如咱们先等等,如今就算制定了计划,也来不及实施。阮大人避而不见,咱们目前也没什么好的对策,何不如以静制动?说不定明日一早,就能知道苏文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张禹依旧劝道。
其实他觉得不可太过慌乱,还是得冷静下来,看看局势。
只是现在大人心急如焚,根本静不下心来。
“是啊!小人附议,还是再等等,静观其变吧!最迟明日,不行咱们再另想对策。”
接下来几人纷纷劝着,反正目前也没什么好办法。
廖海图一筹莫展,但几人如此相劝,也只得耐着性子,等到天亮,看看局势再说。
京城那边,远水救不了近火。府城这边,阮仲廉拒不见他,让他无可奈何。
不过一瞬之后,他眼神一戾。
其实他也不是没有办法,只是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想走这一步。
但倘若那些人不仁,那也就别怪他不义了。
苏轶昭一觉醒来,神清气爽。
用过饭食之后,她打算再温习一下功课,为之后的三覆做准备。
而一大早就起来管理庶务的忠伯却没这么悠闲,他脚步匆匆地进了苏文卿的书房,是一脸的惶惶不安。
“老爷!不好了,咱们府上的婆子出去采买,听到了一些不利于七少爷的传言。”
忠伯见着自家老爷,也顾不得行礼,便直接道。
“何事如此慌张?”苏文卿正观赏着桌上那盆兰花,闻言却是漫不经心道。
忠伯见此情景,顿时急得跺脚。
“哎哟!外头都传朱太傅欣赏咱们家七少爷,要收他为弟子。甚至此次童生试,还亲自书信给知府大人,想让大人为其舞弊。”
这大冷天的,忠伯额角都沁出了汗珠。
他来不及擦,接着道:“小人知道后便派人去查探,发现有些人越传越离谱,甚至说知府大人为给七少爷铺路,提前泄露考题。”
苏文卿这才从那盆兰花上移开视线,“世人皆人云亦云,咱们清者自清,有何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