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用那副药方期间三个月,万万不可行房事,否则不但功亏一篑,还会加重病情!”
卢济世说到此处,脸上还带着几分愤然。
“就在服用汤药大半个月后,他们夫妻来了医馆复诊,草民发现冯氏不过才半个月就行了房, 且还十分频繁,导致病情加重,便非常生气,还将他们赶了出去。”
身为大夫,病患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不遵医嘱,是最让他气愤的。
众人闻言又是一阵恍然大悟,其中内情,其实大家都已经心照不宣了。
“杨山知晓冯氏不可行房事,且他们求子心切,便不可能不遵医嘱。可见,与冯氏行房事之人,不太可能是杨山。”
李推官边揣测边点头,这便证明冯氏已经红杏出墙了。
卢济世看了一眼杨山,欲言又止。
“这关乎到人命,你知道什么,都一一说来!”李推官见其神色,便知还有未尽之言。
“是!当时草民与杨山说了此事,杨山却是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还说草民诊断错了,他并未与冯氏行房。恰巧医馆来了一些病患,草民因气他们不遵医嘱,狡辩不说,还耽误其他病患,便将他们赶了出去。”
“会不会是你诊断错了?”李推官质疑道。
“不可能!草民擅妇疾, 只要不是非常罕见的疑难杂症,草民敢说至今从未出过差错。”
卢济世脸色不虞, 有人质疑他的医术,他十分不悦。
“杨山,卢大夫所言是否属实?”李推官一拍桌子,厉声问道。
杨山深深吸了口气,微微点头道:“属实!”
“那之前问你,为何撒谎?”李推官沉了脸色,本是命案,因为杨山的隐瞒,事情变得更复杂了起来。
“娘子红杏出墙,身为男儿,大庭广众之下道出,实在有损颜面。”
杨山狠狠抹了把脸,声音有些哽咽。
此刻,这个高大的汉子终于抵不住了,他掩面而泣。
“两年前,我曾在集市上卖肉,偶然间撞见在河边洗衣裳的冯氏。当时天寒地冻,她穿着单薄, 身上还打着补丁。我心生怜悯, 又一见倾心,便打听了她的家世, 还送了她一块肉。”
杨山顿了顿,接着回忆道:“托多方打听,知晓她爹是个读书人,家中贫困,便使了媒婆上门说亲。谁料她爹狮子大开口,但我中意她,也咬着牙同意了。”
“冯氏当时是否同意?”苏轶昭忍不住问道。
杨山迟疑了片刻,摇了摇头,“应该是不同意的,后来听说当日她是被她爹绑着上花轿的。可她爹同意了,还收了这么多聘礼,自然由不得她。”
“成亲之后,我才知晓她瞧不上我。她爹是读书人,她不喜欢我这样的大老粗。为了让她高兴,好好和我过日子,我一个屠夫,做了读书人做的事,拿起了书本和笔墨。”
众人闻言就是一阵唏嘘,要说杨山对冯氏,做到这份儿上,也确实不容易了。
片刻之后,杨山闭了闭双眼,叹道:“然而人心实在难以满足,我其貌不扬,她实在不喜,终究捂不热她的心。”
“两个月前,我走村之时,听到了一点风言风语。刚开始我还不信,可后来我仔细观察她,也确实发现了不对。”
“你可知她与何人有染?”李推官连忙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