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推官扬起手中的证词,振振有词道。
苏轶昭明白,李推官对洛卿的态度不满,因此言语便犀利了些。
洛卿终于怒了,“大人这是欲加之罪,我虽看不惯他的作风,不齿与此人为伍,但也并非小肚鸡肠之人,我为何要自毁前程?”
“这就不得而知了,谁是凶手,还得调查,你这么激动做甚?”
李推官见洛卿眉峰上挑,一副疾言厉色的模样,却漫不经心地吐出了一句话来。
洛卿气得胸口剧烈起伏,甩袖走至一边。
到底还是顾忌李推官的身份,并未再多言。
其实李推官也有压力,这位祝田是礼部郎中祝光煜的族侄。
要说只是族侄也没什么,但祝光煜却对祝田青睐有加,十分看好。
这祝家只是耕读传家,族中在朝为官者不过是祝光煜一人。
如今祝田有望高中,祝光煜对其上心自然也是能理解的。
祝光煜乃是五品官,官大一级压死人,更何况祝光煜背后的靠山可不是好相与的。
因此,他得尽快破案,否则祝光煜那边一得了消息,要是赶过来,他不好交代。
就连府尹大人那儿,他也讨不了好。
“曲流云!你今日卯时正就过去找祝田,敲门无人应答,因此你便折返了回去。据你刚才所述,可是没有人证。”
李推官将注意力放在了曲流云身上,目前来看,此人和那位叫洛卿的尤为可疑。
他二人与祝田有过节,都有动机。且祝田死亡之时,这两人都没有不在场的证明。
曲流云额角的汗水原本悬而未落,此刻听李推官这么说,顿时急得方寸大乱。
“大人!我与祝田有争执那都是去年的事了,因我二人都有淘珍玩的爱好,因此于三个月前就重归于好。今日一早,我便是想提醒他一声,下学之后要去南市。”
“那之前是因何事起争执?”李推官抬眼看向曲流云,眼神十分犀利。
曲流云突然眼神闪烁,有些不敢直视对面的李推官。
“怎么?不可说?”李推官见状愈加怀疑了起来。
曲流云连忙摆手,“不!不是,其实算不得什么大事。”
“我与祝田都喜参加文会,去年年末他与我正好参加了同一场文会。我二人因学问上有歧义,这才发生了口角。”
苏轶昭看着曲流云支支吾吾的,觉得这里头肯定不止这点事儿。
她看出来了,在场的众人也不是眼拙之辈。
李推官冷哼了一声,道:“本官看你有所隐瞒,你若是不将实情道来,便有重大的嫌疑。”
曲流云闻言顿时吓得额头上的汗止不住往下流,“大人明鉴!学生句句属实啊!”
“哼!到了如今你还想瞒?那次你们二人争执,不正是为了月居的静书姑娘?”
突然一道略带嘲讽的声音传来,曲流云顿觉颜面无光,于是怒瞪了回去。
读书人逛青楼,美其名曰文会,与佳人才子一起吟诗作赋,但传出去总归是不好听的。
尤其是他这般要下场的准考生,不免被人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