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我娘身体不适,我便想着上山采些草药。回来时走至河边,看到有鱼,又下水抓了两条。刚上岸,便发现秦叔迎面走来。”
少年看了一眼秦大,脸上还有些余悸。
他深吸了一口气,继续道:“我感念秦叔对我一家多有照顾,便将其中一条给他,算是报答。”
“孩子是好孩子,也是家里困难,一时想岔了吧?”有人感叹道。
“还不是因为有个药罐子娘?每日喝药看大夫,家中一贫如洗,昨儿个听说药断了,想是走到绝路了吧?”
秦大见众人窃窃私语,眼神扫过搂着朱三的妇人,眼中闪过贪婪之色。
妇人心中懊悔,却只能搂着儿子啜泣。
“是娘拖累了你!”妇人眼中无光,她看着儿子眼中满是不舍。
“娘别这么说,您从小就教导儿子不可眼红别人的东西。儿子没做过便是没做过,便是见了官,儿子也是这么说。”
接下来的话却让众人大吃一惊,苏轶昭却是面色平静。
那秦大是做胭脂水粉买卖的,每天或支着摊子在这山脚下售卖,亦或是上村做走货郎。
“我本想立刻赶回去,秦叔说要赶去这里售卖胭脂,又说今日担子重,让我帮他拿着点东西。我连衣裳都没来得及换,便帮他拿了箩筐,一起过来了。”
说到这里,少年突然激动了起来。
“可刚放下担子,秦叔就说我偷了他的钱袋子。”
朱三指着那地上的箩筐,又道:“箩筐里还有我的草药和鱼,我没有说谎。”
“朱三,我之前体谅你年纪小,要照顾家中,本不欲与你计较。可我看你如此不知悔改,就怕你今后闯下大祸。”
秦大朝着众人拱了拱手道:“我挑着担子正要过来,朱三说要帮我拿箩筐。盛情难却,我就由他了。谁想他趁我不注意,便偷了钱袋子。”
“你是说他摸完鱼之后,在帮你拿箩筐来山脚下的途中,偷了你的钱袋子?”
苏轶昭的话让秦大沉默了一下,随后道:“我也不清楚,应该是吧!反正我们到了这儿之后,我才发现钱袋子没了。”
“那你又是如何知道钱袋子是朱三拿了呢?当时你的钱袋子放在何处?”
苏轶昭一个小儿说这些,大家自然不服。
可他身后的苏文卿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老爷,不表明他的身份,唬人还是可以的。
秦大眼珠转了转,“钱袋子当时放在了箩筐里,正好箩筐是被朱三拿着的!我来之前确定放在箩筐里的。”
苏轶昭上前一把掀开箩筐伤的竹盖子,“这里面只有两条鱼和一些草药,既然知道要放鱼,怎会不将钱袋子另外放置?”
“你是货郎,沿村叫卖,时不时就要找铜钱,居然放心将钱放在一旁的小箩筐里?”
苏轶昭看了一眼秦大手里的钱袋子,这钱袋子看着还挺沉,里面应该有不少铜板。
“对啊!做点买卖不容易,谁不将钱袋子放在身上?”
忠伯恍然大悟,都是放在袖子中或怀里的,老爷们也有挂腰间的,钱袋子谁还能不放在身上呢?
这么一说,众人也回过味儿来了,开始纷纷附和。
“哦!那可能是我记错了,当时或许我放在身上了吧?不过这钱袋子确实是从朱三身上搜出来的。”
秦大一拍脑门,而后辩解道。
“换作常人,钱袋子不见了,第一想到的便是遗失,只会沿路回去找,又怎会率先怀疑旁人偷盗呢?”苏轶昭冷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