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嘻嘻笑道:“他真是疯子。”
李渔也不理会他们,又说了一通正经门的大道理,其中有一个书生鄙夷地问道:“你的这些言论,都是引用哪家的经典?”
“《正经经》”
......
“果然是个疯子。”
“别理他了。”
“越说他越来劲。”
......
李渔也不生气,他现在自认是正经大圣,正儿八经的圣人。所谓:圣人无常心,为天下浑其心。百姓皆注其耳目,圣人皆孩之。
你们都是我的孩子,深陷迷途,不能自拔,正经道门任重而道远啊。什么时候他传道天下,让世风为之一转,估计对修为大有裨益,白日飞升都不为过。
这时候,从内院出来一个管事,轻咳一声,大家顿时安静下来。
管事笑道:“我们老爷说了,诸位都是读书人,圣人门生,岂可如贩夫走卒一般在此等候。老爷已经命人在花园备下薄宴,咱们边吃边选,以文会友,也是一桩雅事。凡是今日来的,不虞选上与否,我们林府都略备了一些薄礼相送。”
众人纷纷喜上眉梢,他们既然来应募,都是囊中羞涩的。
一听非但不会白忙活一场,还能和探花郎同席,有礼物拿,岂不是皆大欢喜。
一众书生边赞叹林御史的好客知礼,一边欣赏林府的园林美景。
林府很大,而且长廊走庑,曲折环绕,走了好一会才到花园。
园中有个凉亭,四周蒙了帘幕,从内看外易,从外看里难。
李渔凝神一看,里面坐着一个少妇,怀抱着一个小萝莉,粉雕玉琢,十分俏丽。两弯似蹙非蹙笼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手里拿着一把团扇,遮住了下巴。
林妹妹?
李渔嘴角一笑,想起两元铸心阵中那朵小花的花蕊里爬出来的小女孩。
不知道她还认不认得我。
林如海站在上首,摆了摆手与众人示意。
探花郎面目清秀,身材俊俏,轻裘宝带,一袭白衫。
李渔总觉得有些眼熟,又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过。
林如海自然也不会想到,这些人力有当日妄图蒙骗众人的正经大圣。
“诸位今日有缘在此相聚,不惟是为小女寻一西席先生,也是与诸位以文会友。粗惨淡饭,莫嫌寒酸,文章妙笔,切勿藏拙。”
“为林探花御史贺。”众人纷纷举杯。
林如海含笑举盏。
李渔不禁暗笑,这林如海还真是个不当家的,难怪死了财产都没保住,全被贾琏弄走了,女儿也被迫寄人篱下。
这手笔可真是阔绰,他所谓的粗茶淡饭,都是些美味珍馐,有的李渔都没见过。
李渔低头干饭,细细品味,此时园内不时有高谈阔论之声传出,夹杂阵阵豪迈笑声,逸兴遄飞。
酒至一半,有下人端着笔墨纸砚上来,在一侧的桌案上铺设好,要众人以园中景物为题,写一首诗。
看来这就是考题了。
大家一看林御史是这般人物,都想着能拿下这个西席先生之位,和他攀附上关系,于是纷纷凝神屏息,仔细思索起来。
其中一个人年过七旬,银须皓首,精神矍铄,率先起笔:“我来!”
他挽了下袖子,挥毫泼墨,援笔立就,林如海在一旁含笑观看,微微摇头。
他是探花之才,这老夫子虽然有文气,却没有文笔,写的差强人意。
不过他也没有直言不好,只是笑着让手下送上礼盒,老夫子无奈提着礼物离开。
这一下众人更紧张了,一个个眉峰紧锁,搜肠刮肚。
唯有李渔,还在那平砸滋味,端起一杯酒来,叹道:“好酒。”
“这蟹黄不错。”
“这肉闷得有点老了。”
席上的书生墨客越来越少,都没有出现一个让林如海满意的,他的眼界太高是一方面,今日来应募的质量也有些差。
他掀开帘子,进到凉亭,看到夫人和女儿,顿时心情就愉悦起来。
“玉儿,你想要哪个教你?”
林黛玉长长的睫毛一眨,抬起玉指,含笑说道:“最能吃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