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王宝珠呢?风王宝珠怎么不见了?”
“不可能不见的!之前那家伙已被轰成碎片,他没机会收取宝珠的!”
“定是失去黑风守护之后,被法术波及,落到了台顶,埋进了血肉碎骨之中!”
“师兄,先别管那么多,风王珠定然还在,先杀光其他人,再来仔细搜寻宝珠!”
没人相信风王宝珠会不翼而飞。
所有人,包括场外“观众”都以为,风王宝珠只是受法术波及,落到了台顶地面。
而台顶地面上,落满了各种碎片:
被猪马牛羊四头守护妖兽打上来的白骨道兵、石人力士碎片,“秦叔宝”那三头骷髅射手的骨粉碎片,众人围攻“秦叔宝”时炸碎台顶地面爆起的各种碎片,轰杀第二个登顶修士后的尸骸残渣……
现在那高台顶上,覆满了各种碎骨、碎石、粉尘,乃至血肉碎末。
那风王宝珠,很可能就是被各种碎片覆盖住了。
反正宝珠一定还在。
就算不在台顶,也一定就在这同样落满各种道兵、妖兽碎片的广场上,不知被哪个碎片遮挡住了。
在场中修士们看来,现在最紧要的,就是先干掉其他所有竞争对手。
等场上只剩下自己,大可以慢慢搜寻风王宝珠。
于是刹那静寂之后,场上修士们又开始释放各种法术,彼此对攻。
现在广场上已经只剩下七个修士。
但这七个修士的斗法,进行得异常惨烈。
每个人都施展出了压箱底的秘术,每個人都毫不吝惜地耗用了各种珍贵秘宝。
各种法术、秘宝的光芒,在广场上来回交错,掀起阵阵狂猛爆炸,将地面犁开一层又一层,就连当作掩体的巨牛、巨羊、巨马的尸体,都被轰炸得破破烂烂。
短短片刻的交火之后,最后的胜者终于决出。
沉重的脚步声中。
秦无月拖着一双假腿,踉踉跄跄地穿过一地破碎的尸块,沿着台阶,向着台顶行去。
她有“地莲石乳”,能迅速补充元神力,消除识海中的施法震荡,瞬间补满施法次数。
恃仗此宝,她可以肆无惮忌地不惜三倍消耗,连续瞬发她威力最大的秘术“摄魂爪”。
而甫一开战,她第一个对付的,就是青衣女。
因为青衣女也有地莲石乳,也可以不惜损耗地肆意瞬发七品法术。
且青衣女的七品术法“金焰针”,攻速奇快,威力巨大,也能对秦无月造成不小威胁。
所以秦无月在与青衣女眼神交流,达成先联手应对其他人的协议之后,马上就背刺了青衣女,对她施展了一道“摄魂爪”,将她元神掏出,一把捏得粉碎。
青衣女至死都不敢相信,秦无月居然会第一个对她出手。
明明一路行来合作愉快,甚至培养出了几分默契,明明已经达成协议,要先联手赶其他人出局,再来彼此竞争的。
青衣女死不瞑目。
秦无月却自有计较:
其他人都知道你我乃是一路,现在我先杀了你,就剩我一个人,并且我还是个装着一双假腿的残疾,尽管这并不影响我施法,可其他人必会因此有意无意看轻我,视我为威胁最低的对手。
如此一来,其他人一定会先对付那对师兄弟,再对付那个有乌金小锥的家伙,再对付那个用秘宝轰杀巨牛的女修。
事实不出秦无月所料。
青衣女死后,其他人果然没再重点针对她。
尽管一直有各种瞬发法术向她不断轰来,但威胁最大的七品法术,以及秘宝攻击,却没有一道落到她身上。
这就是其他修士,对她这个双腿残疾的女子,有意无意的轻视了。
可没人知道,她那双假腿,根本就是一件法器。
能令她身法快如疾风,施展出不逊五品武者的“轻功身法”,还能为她加持一道八品强度的护盾。
就仗着这对假腿赋予的轻功走位,以及别人对她的轻视,再加地莲石乳的神效,秦无月成功笑到了最后。
干掉最后一个修士之后。
秦无月终于独自登顶,攀上了高台,蹲下来在台顶遍地碎片中仔细翻找。
而最终登顶的秦无月也好,场外所有的观众也罢,都没有注意到,那颗滚上台顶的小骷髅头,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不见了——
那颗小骷髅头本就不怎么起眼,本就没什么人关注。
之前台顶又因“秦叔宝”的存在,以及第二个登顶的修士,先后遭受过三轮法术轰炸。
稍大些的碎骨、石块、尸块都被炸得七零八落,此刻台顶地面上的碎片,最大也不超过拳头大小。
所以就算有人视角奇葩,特别关注过那颗小骷髅头,也只会以为,那颗小骷髅头,和其它落到台顶的碎骨、碎石、尸块一样,都被轰炸成了碎末,早已不复完整。
此时此刻。
秦无月眼神狂热,满脸亢奋地在满地骨粉碎石,乃至血肉碎沫中不停摸索,嘴里不断颤声自语:
“风王宝珠是我的了!风王宝珠在哪里?风王宝珠……”
很快,她双手就已糊满血浆肉沫,脸上也蒙上了一层石尘骨粉。
可找了半天,居然一无所获。
秦无月情急之下,站起身来,施展出一道风属法术。
高台顶上,立刻刮起一阵狂风,吹飞台顶的各种轻盈碎末。
骨石粉末漫天飘飞之时,有一物被劲风吹飞,与一些细碎骨片,以及少许布帛残片一起,打着旋儿抛飞出去。
秦无月眼角余光扫到那物,侧首一瞥,便又收回目光,不再关注。
因为那只是一枝笔杆泛黄,笔头半秃的破旧毛笔,当是之前那个被轰得粉身碎骨的修士遗物。
能被修士随身携带,那半秃毛笔或许是一件法器。
但此时秦无月眼里只有“风王宝珠”,就连那件能击溃“金钟罩”的乌金小锥她都顾不上收取,又怎会将那不起眼的毛笔法器放在眼里?
她没有再关注那毛笔法器,也没有关注其它被狂风吹飞的轻盈碎片,任凭它们四下抛洒,或落到高台之下,或落到广场外的浑水池中。
那杆破旧毛笔,就先被吹飞到高台之下,落地后在地面弹了两下,又骨碌碌滚动一阵,落进了浑浊水池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