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地面猛地一震。
慕清雪单膝跪地,手掌撑膝,螓首微垂,以一个经典的“英雄登场”姿势落地。
虽然不似靳一鸣、诸云飞从百米高空飞落时,那般轻盈若羽、飘逸潇洒,可她落地时声如落雷、震动地面、摇撼厅堂,更有一道环形尘浪,四面八方滚滚冲击。
这场面,比起那种炫技式的花俏飘落,显然更具震撼人心的气势。
看到金主小姐姐如此威风凛凛的华丽登场,沈浪欣喜之余,大松一口气:不用暴露点精笔了!
对面的诸云飞则再不复此前那种笑意亲和、云淡风轻模样。
他两眼紧盯慕清雪,如临大敌,沉声喝问:
“来者何人?”
慕清雪缓缓起身,没有理会诸云飞,先回首看了沈浪一眼,道声:“做得不错。”
之后又环顾审视陈钰娘、罗二、牛四一番,反手一挥,一道柔和气浪自陈钰娘三人身上冲刷而过。
气浪冲刷之下,罗二、牛四冻僵的手臂眨眼恢复。
覆满陈钰娘半身的雪白霜花也瞬间升华,更有一股柔和暖流,渗入她肌肤筋络之中,飞快修复她被冻伤的筋络肌肉,转眼就令她麻痹僵直的半边身子恢复如初。
陈钰娘震惊地看了慕清雪一眼,轻轻咬了咬转唇,走到沈浪身边,低声道:
“她就是你说的那位后援?”
沈浪微微一笑:
“不错。钰姐,现在你该相信了吧?我这位顶头上司,真的跟别人不一样。”
陈钰娘没好气地轻哼一声,心里嘀咕:
“你可没跟我说过,你的顶头上司是个如此年轻漂亮的女子!”
若提前说过她是个女人,那我说不定早就信了——女人的话,除非是瞎子,又或是赵夫人那种与你有不共戴天之仇的死敌,否则哪舍得让你送死?
不过这漂亮女人为了沈浪,孤身独闯鲨王岛,与沈浪的关系恐怕很不一般,我可得小心点,莫要让沈浪被坏女人迷了心窍!
倘若沈浪知道陈钰娘的心思,定然大叫冤枉:
神捕堂的人天天跟重犯打交道,见惯了作奸犯科,乃至丧尽天良、毫无人性的俊男靓女,早就对外貌皮囊不感冒了,压根儿就不会以貌取人。
慕清雪之所以敢独闯鲨王岛,纯是她人品过硬,又武功高强,不怕敌人人多势众罢了。
这时,慕清雪回首看向诸云飞,淡淡开口:
“我是神捕堂三品捕头慕清雪。你们的案子发了,放下武器,自封功力,束手就擒,否则格杀勿论。”
神捕堂……三品捕头?
此言一出,诸云飞、沙万里、韩春皆是瞳孔骤缩,齐齐色变。
因他们知道,所谓的“三品捕头”,并非是指官职三品,而是指武功三品!
三品武者,在五亿多人口的东土大楚,也就只一百来位,个个都是能够镇压一地的狠角色。且真气未竭之时,无论受伤多重,都能飞快痊愈,非断头剖心无法杀死。
这样的强者,哪怕只是孤身一人,也足以镇压整个鲨王岛!
诸云飞眼角微微抽搐一下,紧盯着陈钰娘,声音略显沙哑地缓缓开口:
“原来是慕大人当面……慕大人是不是误会了什么?老夫乃南海剑派大长老诸云飞,此行鲨王岛,乃是为救回被海贼绑票的少掌门靳一鸣。慕大人背后那四个海贼,便正是绑架敝派少掌门的恶贼……”
“是么?”慕清雪眼神清冷,绷着俏脸,不为所动:
“我不管你是何来历,我只知你与沙万里这大海贼混在一起,打伤了我手下的伙伴。你既与大海贼为伍,伤我手下,还敢说是误会?当本捕头眼瞎不成?少说废话,束手就擒,否则休怪我手辣!”
其实早在沈浪、陈钰娘击败鬼王东一行之后,沙万里乘鹰返回之前,慕清雪就已经到了。
只是当时她的状态很不好。
又见沈浪等人安然无恙,还战果累累,慕清雪欣慰之余,放心潜身主堡大厅上层,紧急调息了片刻。
正因她的存在,诸云飞在进门之前,才会忽然莫明心悸,疑神疑鬼。
此时此刻。
听慕清雪直言自己一行人中,有她的“手下”,罗二当即眼神微妙地看看沈浪,又瞧瞧陈钰娘,见陈钰娘若无其事,一副早知此事的模样,顿时心中恍然:
敢情钰娘子早知小马是卧底了!
我就说小马的种种手段,着实太厉害了些,不可能是一个山中猎户能有的,原来他是神捕堂的人,顶头上司还是一位三品神捕,这就说得通了!
牛四倒是反应慢了一拍,满头雾水地暗自纳闷:
咱们四人当中,有这女神捕的手下?是谁呢?不是我牛四,罗二嫌疑也不大,钰娘子更不可能,排除以上三人,那唯一的嫌疑人就只能是……
牛四面露恍然,一拍巴掌,刚要道出真相,就被陈钰娘一眼瞪来,顿时把话头咽回肚子里。
他心说看来钰娘子也终于想明白了,猜出小马就是官府卧底了!
不过小马是被钰娘子当街强抢回来的,抢了个卧底做老公,还通知众掌柜收份子钱闹得人尽皆知,这事儿实在太丢脸。
钰娘子她现在肯定不愿我当众揭破此事,免得再丢一次脸,那就先忍下来,等得空了,再来当面质问小马!
当下牛四哥忠心耿耿地踏前一步,试图卡位隔开陈钰娘和沈浪,免得沈浪偷袭害了钰娘子。
可这会儿钰娘子正跟沈浪肩并肩挨在一起,让牛四哥没位可卡,于是频频向陈钰娘施眼色,暗示她赶紧退开,结果反招来钰娘子一通白眼……
也就在牛四分析情报,猜出真相之时,那诸云飞眼神阴郁地盯着慕清雪,冷声说道:
“慕大人,老夫与南海剑派,乃是有口皆碑的名门正派,从不敢忤逆朝廷。但大人若是不依不饶,铁心构陷老夫与敝派……哼,老夫也不是没与三品武者交过手,固然不是对手,可老夫若一心想走,你也留不下老夫!”
慕清雪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