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办完,沈浪打道回府,练功去也。
整个下午,他都在炎炎烈日之下,挥汗如雨的修炼。
今天他甚至没有躲到大桑树阴影下。
就站在七月酷暑的大太阳底下,以那能把人晒脱皮的炽烈骄阳,磨砺自己的体魄、意志。
每练完一趟拳,他便持剑而立,摆出剑势,默运心法,以“精神种子”催发情绪,激荡胸臆,点燃惊雷怒火,融铸腾腾杀意。
当杀意盈胸,急欲喷薄,十六字心法、剑诀图谱于脑海一掠而过。
沈浪蓦地脚掌踏地,惊雷般的爆炸劲力自足底冲起,肌肉震颤,筋骨齐鸣,剑啸锵然,一剑暴刺,人随剑走,如扑火飞蛾,似雨夜疾电,寒光灼灼,白虹贯日!
噗!
剑身深深贯入极坚实的夯土院墙,刺入一尺有余,直将院墙刺透。
杀气倾泄一空,头脑霎时一片空白,像是极度愤怒后的恍惚虚脱。
短暂失神之后,沈浪回过神来,深吸一口气,微微摇头:
“前摇还是太长。至少要用四五次呼吸的时间,酝酿情绪,积蓄杀意……实战之中,没人会给我这么长时间蓄力。必须把‘杀意’融入本能,做到念动即发……”
要将“杀意”烙入本能,念动即发“白虹贯日”,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杀人如麻的悍匪杀手、身经百战的老兵悍卒,或已将杀意融入本能,随时可以进入杀戮状态,可沈浪却只是一个从未杀过人,甚至连尸体都只亲眼见过两次的现代都市青年。
不过没经验也没关系。
他修炼驯妖诀凝炼的“精神种子”,能帮他自主催发情绪,化不可能为可能。
无非就是多加练习而已。
放下剑,沈浪再次练拳。
十三招拳架是基础,可以锻炼全身肌肉,增长力气,整合劲力。
没有坚实的体魄基础,没有足够狂猛凶暴的劲力,纵然将白虹贯日的绝杀之剑练到念动即发,威力也是有限。
练完拳,又开始练剑。
就这样不断循环往复,一口气练到傍晚,沈浪才随便冲了个凉,完了肩头架着小昭,手里抱着陶盆,带着猫和鱼一起出门,往城北踩点去了。
他登上城北一家酒楼,找了个临街的包间。
包间窗口斜对面街市外,俨然就是石狮镇宅、铜环朱漆、气派森然的赵府大门。
沈浪一边吃菜喝酒,一边听小昭、小鱼斗嘴,时不时喂小昭一筷子肉,给陶盆里的小鱼洒些鸡蛋、米粒、肉丝,视线却一直盯着赵府大门。
喝过三壶酒,就在华灯初上时分,他终于看到了赵家大少。
赵家大少赵孟山,骑着一匹高头大马,在几个家丁簇拥下出了赵府大门,往街市行来。
所过之处,行人车马纷纷走避,摊贩的叫卖声、揽客声、讨价还价声,都不自觉地低了几拍。
虽一副净街虎的气场,可仔细一瞧,赵大少端的有一副好皮囊。
他身量高大,皮肤极白,眼窝微陷,双眼大而明亮。他脸庞棱角分明,极具雕塑美感,薄薄的唇角微微挑起,噙着一抹玩世不恭的笑意。
单看外表,完全看不出此人是个变态虐杀狂,反而只觉他有一种风流不羁的潇洒气质,几乎望之令人心折。
看赵大少的相貌,不难想象他的姐姐该有何等美貌,难怪能成为最受当代瀛国公宠爱的如夫人。
沈浪手拈酒杯,居高临下看着赵孟山,对小昭、小鱼说道:
“怪不得慕清雪说他们神捕堂的人,最不以貌取人。他们天天抓贼办案,见多了花容月貌、豺狼心性的家伙,可不就对外貌不感冒了吗?
“对了小昭、小鱼,你们觉得那家伙长得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