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暴露易容换身份的事并没什么大不了。
但万一遇到麻烦,宁靖若是出手展露了极强的武功,就必然会被人怀疑他的身份以及隐藏实力的目的。
林博竣是知道的。但极为精明的邢冀发现宁靖深藏不露,若是猜到他是假宁靖,未必不会把他跟顾泠联系起来。
不太好,且没必要。
宁靖也不想时时刻刻伪装成另外一个人,跟苏凉都不能正常说话。
微风拂面,苏凉策马疾行,笑着说,“去了京城几个月,今日出来,突然有种重获自由的感觉。”
“那就不回去。”宁靖说。
“不行。有几杯喜酒我是要喝的。端木晟还没死,那就没完。”苏凉说。
灭掉万氏,也是彻底摧毁端木晟所必须做的。
天气已经转暖了,去过玄北城的宁靖说,他们中途换马,日夜兼程,最快得八日才能赶到。
“你带路,按最快的速度走。白天找时间休息,补充干粮。”苏凉说。
夜里休息还得寻找避风保暖的地方,没那么方便。
宁靖没意见。
他们的性格都是要么不做,要做就要尽力做好的类型。
先辛苦一些,赶到玄北城越早,后面就越容易控制局面。
因此,接下来也没有时间看书或者学什么东西。
……
京城苏府。
齐峻假扮宁靖,年锦成不打算露面,怕被发现。
而齐峻也有点尴尬。他以为府里除了他之外,只有言雨一个人,接下来还得让言雨给他做饭,总觉得哪哪儿都别扭。
言雨也看出来了,晚膳的时候,就对齐峻说,她明日要走了。
齐峻微微松了一口气,“言小姐是要回家了吗?”
言雨点头,“该回去了。原本就是这么计划的,只是没想到苏凉会先一步离京。”
“可需要在下安排人护送?”齐峻正色问。
言雨微笑摇头,“不必,有人保护我。”
“那就好。”齐峻点头。
“我今日去跟万姐姐告别,跟她讲过了,到时候你一个人在家,三餐都会由酒楼那边专人按时送来,你吃完把碗碟放着,下一顿来人让他们带走就行。”言雨说。
齐峻连忙说不用,他自己会想办法解决。
言雨便说,这是宁靖独自在家会选择的方式。
齐峻愣了一下,便接受了,跟言雨道谢。
“不必。花钱方面你千万别客气,我们最不缺的就是钱。”言雨神色认真。
齐峻扶额,那确实。宁家主,言家主,万家大小姐……
言雨教了齐峻易容术,齐峻脑子灵活,没多久就学会了,把自己脸上的易容除掉又重新做了一遍让言雨看。
“没问题。”言雨说,“反正宁大哥是不爱出门,不爱说话的,你除了去户部外,没事就在家里待着,想做什么做什么。”
齐峻想想,确实。苏凉虽然应酬也不多,但跟朋友常有来往,宁靖像是她的影子。如果苏凉不在家,按常理,宁靖是能不出门就不会出门的。
跟人少接触,就不必太担心露出破绽。
言雨把能想到的事情交代完之后,便回房休息去了。
翌日一早,周垣赶着马车来接言雨,她便离开了苏府。年锦成暗中跟她走了。
齐峻假扮宁靖到户部去上朝。宁靖的职位事情并不多,同僚都很客气,齐峻一开始真有些紧张,后面便放松下来了。
一天即将过去,齐峻觉得这种感觉还不错,也是相当神奇的经历,等事后告诉他家主子和他哥,他们定然会羡慕他的。
齐峻甚至预想过,接下来碰上邢玉笙和齐严该如何表现。
想到宁靖跟邢玉笙说话从来都不客气,齐峻便在宁靖的房间里排练起如何高冷地怼他家主子……
……
京城里出了大事,但并未出乱子。
端木晟被软禁在了皇宫里。关于他雇凶杀害端木敖的事情已经传得人尽皆知。
端木熠在朝堂上放言要处死端木晟,但被一众朝臣给劝住了。
一时间,京城里暗潮涌动。
至于端木熠安排邢冀和林博竣苏凉北上的事,其实很多人都知道了,但明面上端木熠并未提起过,自然也没说过要把万氏如何。
很多人都以为,这下端木晟废了端木敖死了,端木忱很快就能坐上太子之位。
但离端木敖的死过去五日,端木熠依旧没提要册封新太子。
端木忱并不着急,知道端木熠是在维稳,让万氏某些人以为,端木晟还有机会,避免他们铤而走险做出什么事情来。
端木忱并不想这个时候当靶子,但也知道,哪怕太子之位没到手,万氏一族也定会不遗余力地除掉他,因此时时小心,谨慎到了极点。
……
苏凉和宁靖日夜兼程赶路五天,中间路过他们曾住过一段日子的平北城也没有停留。
两人极少说话,便是说话,外人竖着耳朵站在旁边也听不懂,因为宁靖在练习苏凉先前教的英语。
苏凉其实觉得这玩意儿宁靖学了也没什么用,但宁靖对一种全新的语言文字很感兴趣,说若有不方便说话的场合,就可以当做他们两人之间的暗语。
苏凉当然无所谓。他愿意下功夫学,她就教。
这天傍晚时分,两人回到了“故乡”北安县。
看着熟悉的建筑,暮色之中匆匆来往的行人,苏凉一时颇为感慨,“真想回家看看,不知道小虎和柱子是不是都把我忘了。”
“不会。”宁靖说。
“算了,赶紧办完事,等回京城的时候再路过这边,回家住几天。”苏凉说。
到了飞雁镇,苏凉还远远看到了老朋友胡二,他气色很好,如今做正经生意,整个人的气质都不一样了。
苏凉穿男装,跟宁靖都做了易容,样貌看起来很平凡,并不引人注目。
两人打马疾行而过,胡二闻声抬头,看到熟悉的背影,神色一喜,尚未开口,便见他们远去了。
小六见胡二伸着脖子看远方,便问他,“二爷在看什么?”
胡二乐呵呵地说,“刚刚飞过去一对比翼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