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一伏……”
五分钟后,夏艳阳进入深度催眠状态。
琴医生慑住心神,缓缓问道:“你小时候到外面旅游吗?”
“没有,我家很穷。”
“爸爸做什么工作?”
“下岗工人,到处打短工没有固定收入,身体又不好……”
“妈妈做什么工作?”
果然夏艳阳又出现略微抗拒的神情,但深度催眠下人的意识很大程度受到控制,隔了会儿道:“商场营业员。”
“家境不好,住房条件一定比较差了,两室一厅?”
“工厂宿舍,两间平房。”
“爸爸妈妈住一间,你住一间,是吗?”
“是的。”
“你在自己的房间做作业、睡觉,是吗?”
“是的。”
“家里来客人在哪个房间?”
“我的。”
“每次都这样吗?”
“不……不是……”
“为什……”琴医生正准备继续询问,栾教授从观察器里做了个暂停的手势,她会意转而问,“家境不好,但爸爸妈妈支持你一直读到京都大学研究生,这些年很不容易的,主要经济支出来源于妈妈对吧?”
夏艳阳沉默片刻,道:“是的。”
“你不喜欢妈妈,喜欢爸爸?”
“是的。”
“妈妈对你学业支持更多,可你不喜欢妈妈?”
“是的。”
“妈妈对你态度严厉,给你太多压力,所以你不喜欢?”
“不是。”
琴医生冲观察器看,栾教授点点头,她这才问:“妈妈做过对不起你,或者爸爸的事,对吗?”
“……是的……”
“妈妈在外面有情人?”
夏艳阳突然沉默,整整十秒钟没说话。
琴医生赶紧调整问题:“你怀疑妈妈在外面与其他男人交往?”
“是的……”
“那个男人来过你家?”
瞬间四五台仪器上的数据陡地乱套,夏艳阳眼皮开始眨动,嘴唇喃喃有辞,栾教授果断做出中断的手势,然而与琴医生配合解开夏艳阳深度催眠状态。
“感觉怎么样?”琴医生问。
夏艳阳脸色很难看,神情呆滞,四肢乏力得抬不起身,半晌道:“我……我很难受,眩晕、要呕吐……这样的检查我,我……起码今天不能做了……”
“药物反应,休息两个小时就好了,来,喝口水……”
琴医生递过杯子,夏艳阳摇摇头,隔了会儿道:
“你是不是对我催眠了?”
镇定如琴医生险些把水杯掉地上,幸好室内光线暗淡,夏艳阳也没注意打量她。
“怎么会想到催眠?”琴医生强自微笑道。
夏艳阳闭眼歇息了好一会儿,道:“我好像一直在做梦……梦到以前不愉快的事儿……我从来避免想那些乱七八糟……我大学学过心理学……”
“我们的检查测试主要采集脑电波活动数据,在此过程中可能产生与催眠类似的反应,但机理和方向完全不同。”
琴医生柔声解释道。
忍了又忍,夏艳阳还是连连呕吐,琴医生把她扶到隔壁通风、环境洁净的房间里闭目休息,又打了两针缓释剂让她感觉舒服些。
等夏艳阳平静下来,琴医生重回实验室,栾教授正在聚精会神观看刚才的录像。
“我又失败了。”琴医生沮丧道。
栾教授道:“这个,我是有预料的,没那么容易……她的确属于高智商群体,前后两次经历就能不借助外力的情况下判断受到催眠,有多少人具备这样跳跃性分析?”
“确实如此。”琴医生道。
“更麻烦的是,”栾教授道,“你把问题考虑得太简单,以为打开心锁就能进入她最隐密的心房,可是,心锁背后还有一把锁,脑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