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上级考虑到省领导们的人身安全,”白钰故作恍然心里却知纯属扯淡,时间节点也对不上,但对方这么解释说明仍想保持轩辕首长饭局后的友谊,至少不愿太生分,“那现在禁令还没取消?”
牛登勃手一摊道:“可不是吗,省城形势比地方紧张多了。这样吧白书记,等‘三排查五甄别’工作告一段落,我出面邀请轩辕首长,白书记必须到场作陪,还有钱首长、杭将军原班人马,怎么样?”
白钰关切地问:“提到原班人马,迟秘书长党校学习快结束了吧?”
“本来查下来跟他没关系,可综合处有个秘书被拉下水,这一来必须回过头来深入排查甄别,之前结论不算数,唉……恐怕学习结束也不会回原单位,倒霉啊。”
牛登勃很真实地叹了口气,内心觉得自己也蛮倒霉的。
过去数十年里,牛登勃一直在都家很混得开,小心翼翼与五门保持着微妙的平衡,也因此得到重用,成为都家与省里、军方沟通的重要桥梁。
然而这次被都海婵当面吩咐办理的事——他也感觉不太好,但老太太毕竟得罪不起咬咬牙还是办了,没料到惹得茅克砜及背后都建尹出乎意料地生气,本来勋城有个文化产业项目两个月前已内定给牛登勃的外甥做,突然被压了下来。
两个亿的大项目啊,文化产业利润率高,牛登勃想想舍不得便私底下找勋城市委打听,结果被告知“茅省长意思是搁一搁”。
加之都建尹的老朋友庄楫石回锅主持工作,牛登勃脊梁骨都生出寒意,暗自后悔平衡了数十年,却在最不该站队的时候站错了队。
也不算站队,完全老太太逼自己出面啊。
牛登勃必须回过头来笼络白钰,增进与轩辕首长系的感情,避免腹背受敌孤立无援的境地。
在白钰这边呢,明知牛登勃三心二意靠不住,还得尽可能结为盟友,毕竟申委这一块其他找不到能说上话的。
又随便聊了会儿,牛登勃特意当面给杭镜打电话说过阵子专题请轩辕首长喝酒,委托杭镜代为安排,并提到“白书记在我办公室”。杭镜心领神会,打着哈哈说过阵子过阵子最近风紧,我们这边也很紧张。
出了省府大院,钟离良驱车将白钰送到南方大警备区直辖的内部宾馆——厅级领导可凭证件直接入住,大门外岗哨盘查进出车辆,社会上再有钱都进不来。
白钰独自慢悠悠吃了顿自助餐,然后在宾馆后院散步,一路上所遇基本穿着军装行色匆匆,倒显得自己很悠闲似的。
晚上九点多钟,手机响了,里面传来轻快俏皮的声音:
“吃了吗?”
“吃了。”
“还想吃点?”
“想。”
“想吃什么?”
“馒头……”
对方笑了起来,然后道,“我到了,开门吧。”
打开房门,门口站着笑意盈盈的尹冬梅。
门旋即关上,两人紧紧拥抱。
白钰边吻她边诧异道:“我是省内厅级干部才住得进,你从外省过来身份不明,凭什么轻而易举放进来?有省正府介绍信?”
尹冬梅笑笑,道:“猜猜我刚才拜访谁了?中午就是他让秘书打电话安排的,不然我哪里知道这儿最安全。”
“谁?”白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