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查的值班保安。”白钰道,心里却知明明不可能,否则她怎会煞有介事铺垫这么多内容。
果然,梅芳容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道:“是云歌吟!”
“啊!”
白钰念如电转,道,“那天晚上她说身体不舒服没参加会议,难道……难道后来缓过劲来提前过来加班?五点多钟未免太早了吧。”
“我躲在杨市.长办公室前拐角花楹暗处透过缝隙朝外看,她出电梯朝正前方走,正好迎着光亮所以我看得一清二楚!”
梅芳容道,“乍见她的样子我简直吓了一大跳,差点惊呼出来,不错我是从见过她没化妆的脸,但那也太……简直惨白憔悴到不忍直视的程度,在我印象里她哪怕生病期间脸色都没差成这样;头发蓬松杂乱也象我一样草草挽了个马尾辫;穿着我从没见过的短袖T恤,松垮垮的,手臂上都乌青乌青好像瘀血;她单手掩着裙子,隐约可见大腿外侧、膝盖同样青紫。她走得很快,一闪拐过去迅速打开办公室门并传来清脆的反锁声……”
被她绘声绘色的描述惊呆了,白钰怔忡良久道:“照你的说法,肯定不可能从家里过来,难道在医院急诊过了一夜?”
“老实说她的样子真把我吓住了,我也不敢在楼里溜达而赶紧蹑手蹑脚回办公室梳洗化妆,吃了点东西投入工作,差不多离上班还有十分钟左右才出去,故意经过她办公室时发现她也打扮一新宛若换了个人,长袖衬衫、长裙把乌青青紫遮了个严实。试探昨晚为何没参会,她轻描淡写说身体难受、不舒服一直卧床休息,至此我确信她在撒谎!”
梅芳容道,“女人只要在家,绝对不可能不化妆就出门!”
“你猜测什么情况?”
“我从来不做没根据的猜测,只跟您分享这个小秘密,当作今晚茶聚的甜点。”
梅芳容婉约笑道。
“谢谢你的茶,谢谢甜点。”
白钰说着仰头喝了盅茶起身径直往外走,梅芳容紧跟在后面来到院里。月光如水,晚风轻掠,吹起她的长发和裙角,淡淡的馨香和着花香使得小院格外诗意起来。
“白市.长……”
她的声音又轻又柔又特别,他停下来看着她。她眼里闪烁着点点星光,抿抿嘴道:
“我想……我想抱一抱您可以吗?”
“呃……”
白钰不由得退了半步,梅芳容赶紧道:“没别的意思,就是……单纯意义的拥抱,真的……”
太奇怪的气氛,太奇怪的要求。
白钰摊开双手道:“我都不知道怎么回答……”
“什么都别说,你只管闭上眼睛……”
说着她上前两小步,双臂缓缓从腰际间环绕到肩头,微踮起脚尖在他额头轻轻吻了一下,嘴唇清凉而富有活力,然后飞快地后退,双手背到身后,仪态万千道,“谢谢白市.长。”
白钰这才睁开眼,苦笑道:“或许我该谢谢你,但又说不出口。”
夜色下梅芳容神情宁静而深遂,云淡风轻地说:
“我是太久没有体验过拥抱的感觉,您身上男子汉气息吸引了我所以……或许您已听说我经历不幸的恋爱和婚姻,家庭对我来说除了孩子是坚持下去的精神支柱外简直就是坟墓!”
白钰深深动容,脱口道:“可以离婚的,即使影响仕途但与后半辈子幸福相比算什么?没必要拖得双方两败俱伤。”
梅芳容摇头叹息道:“痛苦不幸的婚姻其实是生活常态,幸福美满都做给外人看的,有个家,有爸爸妈妈,至少能让孩子健康成长,心理健全,将来避免走我们的弯路……否则离婚为了什么?我会告诉孩子,我需要男人的拥抱和愉悦的性生活么?”
“呃……”
被她毫无掩饰的率直弄得有点狼狈,白钰道,“也,也不是这个意思……”
“但我真的需要哎……”
梅芳容突然意兴阑珊,抬手擦了略带晶莹的眼角闷闷不乐地打开小院子的门,慢吞吞边向前走边道,“等孩子高考结束就离婚,这是我俩的约定,可女人最靓丽最青春的时光已一去不复返,离又如何?唉——”
涉及人家家庭矛盾,白钰也不知说什么才好,只能一声不吭跟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