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哎。
从空降到180亿刚性兑付点,时间绷得紧紧的来不及半点松懈。
一目十行看完整个方案,白钰抬起头道:“要点都覆盖到了,可以。”
“嗯……”
庄骥东也大致浏览下来,沉吟片刻道,“单咱俩认可不行啊,报给省·委常委的材料必须经***常委会通过,白市长觉得呢?”
白钰会意笑道:“庄市长说得对,重大事项集体讨论研究嘛。”
庄骥东当即拿起手机拨号,殷勇大惊失色忙不迭阻拦道:
“别……储书计睡眠浅不容易入睡多次要求上午八点前不准打电话……”
“180亿搁着,我觉得储书计睡不着!”
庄骥东不管不顾拨通储拓手机,也假装没听出对方恶声恶气的恼怒,径直提出早上七点召开紧急常委会,达成一致意见后向省·委常委会提交解决方案的建议。
储拓真是火大,昨晚回来后辗转反侧好不容易才睡了三四个小时就被吵醒,还面对这么过分的要求,当即沉声道:
“昨晚常委会上我已说了此事交由你和白钰同志全权负责,全权的意思是不必事事请示汇报研究讨论;常委同志各有分工,工作都很忙,动辄召集开会本身就是对常委会议事形式的不尊重!”
换寻常人被储拓这么指着鼻子说一顿,要么愠怒,要么羞惭,要么退让,但怎么说庄骥东是牛皮糖呢,不急不躁道:
“小事全权负责没问题,总体解决方案关系到全方位动员和操作方向,应该向储书计和常委们做个通报,如果有异议还可以修订,不耽误提交省·委常委会时间就行。”
这样的方案不讨论也罢了,讨论起来没两三小时不可能结束,怎会“不耽误提交省·委常委会时间”?
如果耽误了,就不是庄骥东的责任,省领导只会追究主持常委会的储拓的责任!
眼下的通榆已不是昨天以前的通榆,宇文砚虽还是省·委书计,但空降的一个比一个厉害,为谋求大局稳定,宇文砚会在很多方面做些退让。
比如自己,错过大换界前的大幅人事调整潮意味着仕途止步于正厅,那么在宇文砚心目中的重要性无形间大打折扣,也就没必要为自己浪费正治成本了。
再比如前阵子广受垢病的甸西干部四面开花问题,随着空降干部日益增多,本土系势力日渐衰落,宇文砚腾挪的空间越来越小,阻力却越来越大,大概率要划上句号了。
所以听到庄骥东死缠烂打又暗含机锋,加上起床气,储拓第一反应勃然大怒,随即又冷静下来:
我岂能中这小子的奸计?
当下微微停顿,平息情绪后道:“今天好几位常委另有活动,我怀疑都达不到半数。这样吧,有时间的常委到六楼会议室简要听取一下通报,没原则性问题就报省里。”
“那就是常委扩大会了,也行,我让殷主任做好准备。”庄骥东道。
刹那间储拓又差点发火——以前邵市长固然强势,只在市正府内部以及他执着的城建项目方面,对储拓起码维持表面的尊重和顺从。
深呼吸数秒,储拓强调道:“不是常委会,而是常委列席市长办公会,甸西经常组织这种形式!”
一个要开***常委会,一个坚持不开。
奥妙在于责任:开了常委会包括储拓在内所有常委都得在会议记录上签字,而此节骨眼上哪个愿意为邵市长的疯狂、庄白的临危受命背锅?
反之列席市长办公会,要签字的只有庄骥东、白钰以及副市长等正府领导,常委们也就听听而已。
庄骥东哪里肯放过储拓?
我是来救火的,又不是挡枪的!我两眼一抹黑根据手底下人一通乱说就形成方案,作为老甸西的常委们都不肯把关怎行?
他按下免提话筒键,故意提高声音问:“储书计的意思请在家常委列席会议,白市长觉得呢?”
白钰笑笑,道:“同意,我们在会议记录最后加一句‘储书计等常委列席会议均无意见’,再拍张照片作为附页,这样形式上就通畅了。”
“说得对,那就通畅了。”
庄骥东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附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