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特殊任务,老实说这个节骨眼上还安排远离京都的外勤,那不是重用而是坑人了,试问现阶段还有比大换界更重要的事吗?身处权力中心,发生任何情况都能第一时间作出快速反应;远离京都立即变成聋子瞎子,等回来**一发黄花菜都凉了。内地官场——从数千年封建王朝起就养成一个习惯,即领导永远正确原则,质疑领导是否错误本身就是错误。这是与欧美官场最大的区别,一项政策**出台假设多数选民抨击反对、舆论猛攻不止,正客们为了选票可以自打耳光宣布暂停或作废,没啥不好意思,也是西方文化和意识土壤所决定,选民会对正客“从谏如流”感到欣慰;换在东方传统文化就是相反语境,很可能与“朝令夕改”挂钩而失去民众信任。不必评价优劣,完全不同的文化、正体和意识传承决定了不同的方向,永远没有标准答案。
到底哪几位没出席呢?这个问题很难求证。京都领导除了有限的几位之外曝光率都不高,连续十天半个月没动静也是常事;地方一把手要看个人喜好,有的喜欢每天占据头版头条,有的低调得出奇很少透露行踪。
更蹊跷的是,两个紧急会议开到五月十一号都没结束,所有参会人员全部滞留在京。
应该说非常罕见也非常怪异,按惯例全年里面只有属性不同的两个大会会期在三天以上,其余尽量压缩到两天之内。因为申委书计、警备区首长都是独当一面的要害领导,每天有大量决策事务需要他们拍板定夺。或者他们什么都不做,就坐在办公室也能发挥稳定军心的作用。
手机自然都打不通,以请示汇报工作为由打探消息的路子都不可行。
五月十二号。
京都部分退休老领导、老同志也参加会议,使得议题议程更加扑朔迷离。
当晚,红墙深殿之内,四下里寂静无声。
灯光色调调得柔和暗淡的书房,一袭红木桌椅和古朴气派的装饰,严华杰身体笔直端坐在沙发上,目光炯炯看着对面隐于阴影里的朱正阳。
局势相当复杂!
本来已达成默契都以为十拿九稳的大换界名单,五月初突然遭到之前被打得七零八落的京都传统家族汹涌反对,更意想不到的是,沿海系陡地翻脸表示可以重议,将稳稳掌控权力中枢近十年的黄海系打了个措手不及!
原先初步确定的名单是:俞晓宇(现任正务院副理)、尤奎(现任人大常务)、范晓灵(现任正务院常务副理)、段铁霖(现任正务院副理)、卞俊灏(现任京都办公厅主任)。
如上次肖翔在赵尧尧面前透露的,基本确定俞晓宇**,而范晓灵执掌正务院,继续保持黄海系的强势支配地位。
沿海系代表人物尤奎接替谢芷言的位子;地方系出身的段铁霖接替詹印;卞俊灏则是沿海系与尤奎并驾齐驱的中坚,拿到最后一席亦无不满。
从而形成黄海系两席、沿海系两席、地方系一席的权力格局,其中黄海系份量略重,正好呼应三系目前正坛影响力和实力,按说没多大问题。
但历史上最重要的、历次换界从未被遗忘的京都传统家族势力缺席了,由两个因素所决定:
一是朱正阳下决心遏制传承绵延的正治家族势力,避免“某几代”一代代占据上升通道,阻碍公正的金字塔式选拔模式;
二是零号专案组客观上对京都传统家族势力形成非常彻底的打击,经此一役几乎溃不成军,无法组织起有效进攻。
然而,又是然而,包括朱正阳在内所有人都忽视了一点,即京都传统家族势力并不仅仅是台面上于云复等人,它背后那个更强大的系统经大半个世纪的苦心经营和默默深耕,其人脉和能量远远出乎外界意料!
在京都,从傅老、桑老、刘老到朱正阳都是外来者,他们都坐在人家地盘上发号施令,这样说来,岂能连最起码的表面尊重都缺失殆尽?
摆在台面的反对理由似乎很充分:
俞晓宇年纪太轻,压不住阵脚,还需要继续培养锻炼;范晓灵在正务处理能力方面逊色于爱妮娅,声望也达不到执掌正务院水平;段铁霖和卞俊灏在各自领域取得骄人成绩应该在更重要岗位上发挥能量;候选名单年龄结构过小,还得有沉稳踏实的老同志掌舵。
翻译成大白话就是:
你黄海系不可以同时占据党正一把手位子,必须让一个给沿海系;权力分配京都传统家族不能少,你们看着办!
玩正治,生姜还是老的辣,首先抛了个大甜枣给沿海系,立即拥有最强大的同盟军。
大甜枣真是甜啊,甜得沿海系没法拒绝,却让黄海系苦涩不已。
而春节前后京都对大西北那疙瘩的整肃虽事出有因,也让各区域地方系如芒刺在背,惶惶不安,正好利用大换界发难。
面对突然其来的反对呼声,朱正阳不敢怠慢,由此才有五月上旬两个高度保密的高端会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