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死”,樊红雨脚一软险些摔倒,幸得樊伟双手扶住,不满地说:
“爸,说话能不能含蓄点!”
樊鼎龙道:“军人出身讲究那些干嘛?!活着,首先要考虑救人;死了,那就要追查真相,就这么简单!”
樊红雨泪水涟涟道:“哪怕万分之一希望我都要找……”
“肯定找,哪怕我亲自出马!”樊伟道。
“又来了!”
樊鼎龙瞪了他一眼,仰头沉思良久,道,“立个原则——既然上面说了不准动一兵一卒,我们就不动,免得落下话柄;小伟建议得对,**可以派人在附近搜寻,但牧场那边的**老实说我不相信!红雨,此事还需要宋家出面……”
樊伟、樊红雨兄妹一点就透,齐声道:“宋远冬!”
宋远冬作为宋家嫡系子弟深受宋老爷子等赏识,从副申长起一步一个台阶稳健升迁最终官至申委书计,算是京都高层对宋家的补偿。虽说三年后就退下来了,但在中原地区为官几十年积累下深厚人脉,说话做事都有非常大的影响力。
最重要的是,宋远冬退休后休养的陇山省离大西北很近,高铁不过三四个小时飞机航程更短,具备就近救援的原则。
“我这就打电话!”樊红雨边说边掏手机,“毕竟……”
虽说不是亲生的,毕竟臻臻姓宋,名义上属于宋家子弟,生死关头岂能坐视不管?
接到电话,宋仁槿根本没犹豫随即拨通宋远冬手机三言两语陈清要害,宋远冬不愧曾经主正一方,放下手机后只沉吟了五分钟便由秘书与陇山省**厅对接,半小时组建一支驴友探险队,只不过成员都是身手矫健的刑警队员。
他们利用班后时间自发组织去建设兵团下辖农垦九局牧场探险、采风、旅游,是地道的非官方、驴友身份,与陇山省厅毫无关系。
自然也不携带武器,而只有防身、探险工具。
探险队乘坐最新一班高铁前往,预计晚上十一点左右抵达农垦九局,届时将根据蛛丝马迹展开进一步搜寻。
此时从樊红雨到宋仁槿乃至宋远冬都不知道一点,牧场区域正有暴风雪,今夜将格外漫长!
得知妫海玥顺利出境,陆锴舒了口气,随即又陷入沉思。
关于宋楠,陆锴一直觉得比较投缘也谈得来,虽不清楚其真实身世但隐隐感觉来头不小,靠山大概源自京都相当吃重的层面。
宋楠的性格、人品也为陆锴所欣赏,之前为工程不惜与上级领导翻脸的全过程都有了解,因此无须多说,如果宋楠在农垦九局出了问题,责任绝对在另一边。
谨慎细致、先谋后动是宋楠很明显的风格,以这样的风格,突然打电话请自己帮助女朋友离境而且以虚拟的网络电话,回想宋楠所问的问题,陆锴愈发感到事态严重。
但陆锴能坐到这个位置,也相当稳健谨慎,不会轻易下判断也不会轻易出招。大西北正治、社会、人文等方面错综复杂,台面的幕后的水都很深,一网撒下去有可能这颗雷,有可能那颗雷,不同的雷威力、杀伤力都不一样,不可随随便便定性。
思虑再三,陆锴觉得这个忙必须要帮——锦上添花谁不会?雪中送炭方显情谊珍贵!
如何稳妥且不露声色传递宋楠遭遇险情的消息,陆锴脑海里盘旋许久最终定格到一个名字:
白钰。
上次去东吴吊唁黄将军时经宋楠引见结识了白钰,相处时间不长,之后也没再联系,但留下的印象很深。
凭敏锐的嗅觉,陆锴看出白钰与宋楠交情非同寻常——熟悉程度、语气、肢体语言等等,属于那种真正知根究底的好朋友。
既然好朋友,也能把险讯报到京都层面了。
在电脑方面陆锴也玩得很溜,掂量数分钟后用网络电话拨通白钰电话——此时已是晚上八点多钟。
宋楠意识到危险了。
妫海玥离境了。
联系中断了……
白钰知道自己的预感没错,宋楠可能被动卷入某个大麻烦,或者**谋。再度与白翎联系,白翎说从语气看樊红雨已经得到消息并在紧急谋划救援。
“在我们这边,事情到此为止!”白翎警告道,“西北的事儿通常都麻烦,小宝,千万别好心办成坏事,妈妈多年前出生入死救人结果还……算了不说了,总之你先管好自己,别沾上不该沾的麻烦。内地如果有樊宋两家联手都救不出的人,再加白家也白搭,世道沧桑,我们都要掂量清楚自己几斤几两。”
白钰叹道:“想救但没辙,相距千里之遥飞也飞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