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白钰猛一拍桌子,“不是我白钰非要理这些陈年烂账,因为公道正义!人在做,天在看,为非作歹者终究没有好下场!”
不出半小时,白钰这番狠话便一字不漏传到阚树耳里,自然,也传到俞树那边。
阚树丝毫没料到温泉浴室与森福板材厂八竿子打不着边的两家企业,以这样奇妙的方式被白钰拼凑到一起。
而俞树真的发怒了。
温泉浴室的前因后果,作为***书记是否知情无所谓;而森福板材厂,那些工人们的铁棒和拳头可是结结实实打在他身上!
搞了半天,森福板材厂被解散还有如许隐情,而这些隐情自从自己受伤以来竟然没人汇报,却被刚来没几天的白钰挖了出来!
五分钟后戴诚被叫到面前,见向来温和儒雅的***书记铁青着脸,恶狠狠说:
“通知今晚七点召开紧急常委扩大会,还是上午所有参会人员,不准请假!”
一天之内开两次常委扩大会,这可是商砀史上前所未有。
戴诚愣了两愣,随即问道:“主要议题是什么,需要通知相关人员准备发言材料?”
“到时我来说!”俞树硬邦邦道,说完不再理他低头看材料。
戴诚又愣了两愣。
从俞树空降以来,戴诚在他与阚树之间保持适度中立,小问题与俞树保持一致,重大争议保持沉默。因此俞树对他也谈不上信任或厌恶,纯粹就是官场那种淡淡的上下级关系。
而今天似有甩脸色之嫌,实在罕见。
晚上七点,***大会议室。
与上午其乐融融的喜庆气氛截然相反,所有参会人员都惴惴不安。不知情的一遍遍反省自己主管领域工作,担心被当众诘难;知情如阚树内心更是翻江倒海,将白钰祖宗十八代问候了无数遍。
唯有白钰镇定自若,知道上午当着一干部门领导放的话起到了效果,俞树终于不再充当裁判,而是亲自下场作战了。
七点零一分,俞树沉着脸步入会议室,在中间座位落位后故意停顿两三分钟,会场气氛压抑沉闷到极点。
这时所有人才意识到***书记就是***书记,你阚树强煞了也就是常委,此时此刻必须跟所有人一样乖乖等俞树开口。
好不容易,俞树终于开始讲话:
“今晚临时把同志们叫过来开会,是想了解一件事。有同志觉得奇怪,***书记要了解情况把相关负责同志叫过去不就行了吗?事实上不行!我从节前等到节后都没人主动汇报,想必问过来也不肯说实话吧。所以今晚把同志们都叫来把事情问清楚、说清楚,有谁敢当众撒谎那是要负责任的,是吧?”
阚树以难得敏捷的速度给金柱发了条短信:第一时间承认!
金柱还懵懵懂懂,没悟出俞树杀气腾腾开场白的含意,问道:承认什么?
阚树深深吸了口气,回了三个字:祁皓宽!
金柱彻底呆了,手指颤抖,半晌问道:承认到什么程度?
阚树不耐烦回道:见机行事!
因为坐在同一排,俞树没注意到两人的小动作,继续说:
“腊月二十五晚上我被森福板材厂上访工人打伤了,承蒙关心当晚很多同志们都去医院看望,今天上午会前会后又都了解恢复情况,对此我表示由衷的谢意。可是,森福板材厂工人为什么闹事?好端端的企业没有重大亏损为何申请解散?森福的投资人、法人代表兼厂长祁皓宽又哪去了?没人告诉我!好的,有些同志可以无视***书记的存在,但我作为事件的直接受害者,受害者总有权清楚自己到底什么原因被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