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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支持方晟并不意味着所谓站队,到桑首长、卫卿的层面还不至于为个小小的厅官生隙;何况用老百姓的话来说,卫卿本来就不是“桑首长的人”,能入局并坐到钟宣部位置纯粹是博弈的结果;换而言之我本来没倚着你上来,又何必看你脸色行事?
但直接后果是影响卫卿对亲信和子弟的培养。
钟宣部旗下喉舌突然推出人物访谈,大家都不是呆子,包括钟组部在内谁不懂字里行间表达的意思?
有些愤怒无法用语言来表达,难道不能用行动吗?一来二去,不可避免要陷入卫君胜所说的“苦战”。
这场仗值不值得打?
打到最后对卫家有何好处?
因为方晟的特殊性,计算利弊得失并非一加一那么简单,他属于潜力股,未来不可限量。
不过倘若方晟赌博失败,那么根本没有未来!
方晟有没有失败的可能?或者说,失败概率有多大?
卫君胜尝试从卫卿……不,干脆从桑首长的角度评估方晟撂担子的影响,算来算去,脑子里一团乱麻。
家用电脑运算服务器的程序,负载过大,当机了!
“老弟,恐怕我暂时不能回答,明天……最迟下周二之前答复,行不行?”卫君胜诚恳地说。
方晟微笑着举起茶盅:“茶不错,越喝越有滋味。”
时间不早,中午在达建总部食堂吃的自助餐。副总经理以上级别专享小食堂,进来吃饭的也不过二十来人,菜的品种却也有二十多种,方晟心里暗叹太铺张太浪费。
中午严禁喝酒,央企同样严格执行这条规定。能坐到小食堂里,到这个年龄谁还胡吃海喝?大抵挑两三小碟清炒素蒸就够了。
吃完卫君胜邀他到总部宾馆午休,挤眉弄眼有“保留节目”,方晟哑然失笑,匆匆离开赶往总警备区医院与等在那儿的白翎会合,听取专家组回报。
不是之前提供治疗服务的专家组,而是美国苣山公司履行合同,请来了哈佛医学院脑视觉实验室专门搞植物神经意识传导研究的团队,经过四十天病理分析和数据测试,形成了初步诊断报告。
团队负责人弗罗格开门见山道:“经慎重会诊并研究,叶女士大脑物理性损伤的治愈率为17.6%,考虑到临床治疗的复杂性以及药物、器械达不到理论值标准,实际治愈率低于5%,坦率讲,我们认为继续治疗没有意义!”
方晟听了两眼一瞪就要发火,白翎赶紧抢先道:
“弗罗格先生无须考虑经济因素,花再多钱我们也愿意投入,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都要坚持。”
弗罗格摇摇头:“您误解了,白女士,我们根本没有考虑经济因素,而是……人的生命总是有限,我们希望把尽可能多的时间用在解决具有可行性技术难题上,而非无谓浪费双方的……金钱和感情,我说话可能很刺耳,不象东方人含蓄,请原谅。”
方晟冷冷道:“做一百道简单的题目,抵不上解一条难题,搞学术研究的人从来不屑拿成功率来评价自己。”
“做研究不是为了满足对功利的追求,”弗罗格认真辩解道,“医疗领域需要解决的难题太多,我们要有选择地做一些事,标准就是概率大小。一个难关被攻克意味着成千上万患者解除痛苦,这是医者的义务也是荣誉。”
方晟还待说话,白翎又快了半拍,问道:
“抛开治愈率不谈,按原来医疗方案继续下去,能不能在至少五年内维持现状?”
弗罗格道:“欧洲那个医疗团队做得很棒,我觉得不可能找到比他们更尽职的团队,但我还是要说出自己的看法。与实验室偏重研究不同,他们是商业性运营团队,偶尔会有意无意扩大医疗效果,比如每次都告诉你们患者正在缓慢地恢复中,实际上也许只有万分之一波动,或者没有。我们拿到了叶女士住院时的所有数据,与四十天前数据相比至少在脑部区域没有令人惊喜的进展,也许不让病情恶化就是最大的成绩吧,我不是很确定。”
“我想知道今后五年的趋势……”白翎紧紧追问。
“类似病例通常只建两年观察期模型,事实上续存机率不过12.4%,所以我说叶女士的医疗团队非常优秀,”弗罗格话锋一转,“从亲友立场讲希望叶女士哪怕这样在世上多活一天,毕竟活着就有醒来的可能;但从医学角度出发,我很残酷地揭示一个现实,那就是大脑无意识状态下人体机制被动运行,肌体器官负担十分大,也很痛苦——如果她感觉到的话,对患者是……某种摧残!”
“感谢弗罗格博士精湛透彻的讲解。”
白翎见方晟快要爆炸的模样,草草结束会谈拉着他出了研究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