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妙就在于那个值班人员,目前已打辞职报告;就在前一天他承认沈直华有过两点指示,自己因疏忽没传达给相关部门,瞧瞧,完美摆平了重大责任事故。”
“噢——”
方晟顿时想到那晚在机场见到詹印与沈直华谈笑风生,以詹印的老辣和心机,出这种主意是小菜一碟吧。
从詹印又想到骆首长,方晟试探道:“卫兄知不知道上周我在京都祈云寺遇到谁?”
“祈云寺……”卫君胜想了会儿,“里面有贴金木雕罗汉的那个,香火挺旺,经常有大人物前去敬香祈福,你怎么跑那儿了?”
“去灵山跑岔了道,结果一头撞到上届老五……”
“骆?”
方晟点点头,紧紧盯着对方。
“骆老……”卫君胜转动咖啡杯,隔了会儿道,“其实跟我们卫家是世交,此番家父意外进京有他的功劳,这么说明白我的意思吧?”
“不太明白,”方晟坦言道,“据我所知他是保守派……”
“老弟过于拘泥了!大换届那当口凡派系色彩浓的早早被排除在外,包括进局大热门肖挺等等,反而持中立立场、派系色彩较淡的纷纷上位,那不叫爆冷,而是顺应新形势下的必然选择。”
“所以骆老推荐了卫部长,还有呢?”
“也不是他一个人的力量,多方博弈吧,”卫君胜一言蔽之,道,“不知骆老有没有提到江业新城,按说以他的身份没必要,说了你也未必信。作为某股势力的代言人,有些事必须出面做,身不由己……”
方晟脑中浮现骆首长最后那句“明明是豆制品可以做出肉的样子”,果然与于家父子分析得一模一样,不觉笑道:
“就是说被他黑也是白黑,倘若找他报仇反而显得小气,对不对?”
卫君胜摇头晃脑道:“对事不对人嘛,老实说方老弟,咱俩没认识时可能吧——具体我也忘了,穿针引线做过对你不利的事儿……可不能把账算到我头上啊,那时‘方晟’对我来说就是个两个简单不过的汉字,没跟人联系到一块儿;类似‘王晟’、‘张晟’、‘李晟’都经手办过,唯独后来认识了‘方晟’,哈哈哈哈……”
经他幽默地一解释,方晟也笑了起来。
“对骆老来说更是如此吧,很可能就是有人递了张条子,上面写着‘江业新城方晟’,他心神领会照办而已——在他那种层面真是小事一桩,事后都懒得多想,你觉得呢?”
方晟笑道:“感觉如果没有后来的反击,骆老肯定忘掉方晟这号人,更不会在祈云寺碰面后叫我喝酒。”
“有实力的对手才值得尊重,很难得,骆老与卫家虽是世交,我还没享受过被单独邀请的待遇。”
“祈云寺的素斋保证你吃了一顿从此不想再吃第二顿。”
卫君胜大笑:“对无肉不欢的我来说,光靠‘东坡肉’、‘鱼香肉丝’名称肯定吃不饱,所以我从来不在那儿吃。”
闲聊了会儿,方晟将话题扯回白山,问道:“据我所知李大明是傅首长极为信赖的,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啊,为何一败再败,这回把省委书记职务拿掉也没个说法?”
“京都那疙瘩情况复杂啊,天晓得他主政时犯了什么冲,反正温泉事件爆出来后傅老没出来吱一声,高层之间有时挺……挺那个的,朋友说没就没,唉,还是趁现在多交几个真心朋友,特别是老弟呀,防止以后官越做越大,聊天的越来越少。”
“现在就有这种感觉。”
“女人呢,也越来越少?”卫君胜似笑非笑。
在他面前颇有同道中人的感觉,方晟不以为意,沉吟良久道:“人到中年,该看开的要看开,该放弃的要放弃,终究不是铁打的金刚呐。”
想到樊红雨的火热,他真是有感而发。
卫君胜却不认同:“瞧老弟没劲的,人家七八十岁还娶小姑娘呢,这叫活到老干到老,生命不息,欢爱不止!”
“卟——”
方晟一口咖啡喷到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