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流沙帮的匪徒,领头的是埠阳分舵舵主欧阳棣。流沙帮以白道帮派自居,实则心狠手辣,比黑道更贪心,更狠毒。”
贺知府若有所思,喃喃道:“看来他们不是打劫钱财,而是蓄意要老夫的命!”
“流沙帮的背后一定有人指使,日久自然露出马脚,不急于一时。大人,水路虽然舒适,终不及陆路快捷灵便,在下斗胆,恳请大人弃船登岸。”
贺知府对适才惊险的一幕心存余悸,颔首道:“你说的不错,也是时候加紧赶路了,早一日到得扬州……对了,你怎地恰巧也在左近?”
“在下从夹关而来,搭乘茶商的尚船,奉韩先生之命,辗转去往扬州投奔大人。在埠阳城逗留时偶遇欧阳棣,他似乎起了疑心,强行登船,打算到得江心,借打劫官船这档子事,顺手灭口。在下听说他们的目标是贺大人,就出手杀了欧阳棣,驱散强人,赶来相见,果然没有误了大事。”
“嗯,今天
若不是你在,老夫恐怕要沦为枉死的水鬼,连小兰都……”
“大人洪福齐天,定能化险为夷!”
贺知府看了他一眼,觉得他言谈举止不卑不亢,不像是桀骜不驯的叛军将领,他好奇地问道:“韩先生作书,荐你到老夫府中当一名护卫,你出身江湖,身手了得,做这等小事,未免大材小用了。”
郭传鳞微笑道:“在下只是赵帅麾下一名马前卒,承蒙韩先生提拔于寒微,机缘凑巧,学了一点武功,理当为赵帅,为韩先生,为大人效力。”
贺知府甚为满意,锦上添花,何如雪中送炭,他手下正缺得力之人,有郭传鳞一路护送,大可放心。他沉吟片刻,和颜悦色问道:“郭贤侄既然不嫌弃,老夫自当厚待,嗯,贤侄是孤身一人前来吗?”
郭传鳞道:“离开夹关时尚是孤身,出得陇西,在江边的荒野遇到一落难女子,正被流沙帮的两名匪徒追杀,我出手救了她一命,把她留在身边,暂且扮作丫环。”
“贺知府被江湖仇杀勾起了兴趣,赞道:“哦,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贤侄大有侠义之风!”
郭传鳞笑笑道:“大人谬赞了,那女子亦是江湖中人,姿色过人,在下也是一时意动,顺手为之。”
“呃,好……很好!”贺知府注视着他坦然的眼神,一时竟无言以对,甚至忘了问那女子的来历。姿色过人,一时意动,把龌龊的念头说得光明磊落,毫不讳言,好像是男人的话就该这么办,这等心性……这等人物……不愧是草莽的豪杰,读书人太虚伪,心里再想,也没人说得出口!
“此女死心塌地,不至误事,还请大人成全。”
贺知府无力地挥挥手,道:“贤侄喜欢,就留下她吧……”
“多谢大人成全。大人,官船上的尸身累累,阴魂不散,此船大不吉,有劳大人移步商船,另择城镇靠岸,改换车马赶路。”
听到“阴魂不散”四字,贺知府没由来打了个寒颤,应道:“好,就这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