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十七一刀挥出,阴气鼓荡,将铁链“铮”地斩断,三个流星锤彼此撞击,劈面狠狠砸来,他挥拳连击,觉得出手晦涩,颇有掣肘之感,虽然仗着神兵真身,将流星锤一一击碎,魄力却消耗极大。
头顶上方骤然一暗,海妖王伏轮终于按捺不住,一条巨大的四足海蛇破空飞出,墨黑的毒液如江河不绝,劈头盖脸拍下,魏十七大喝一声,摇动双肩猛一挣,田三白胸口一震,噔噔噔连退十来步,魏十七趁机遁入地下,七折八绕,从数十丈外跳出。
田三白、许馗、伏轮面面相觑,锐气尽失。
兔起鹘落,交手不过短短数息,魏十七觉得身心俱疲,后颈魂眼中的黑龙蠢蠢欲动,他当机立断,扭头朝海妖最密集的位置杀去,不拘粗细,以“食灵术”炼化魂魄,补益天澜真人的精魂,将黑龙再度压制下去。
田三白心中好生诧异,三头海妖王联手,都未能留下对手,他明明不落下风,为何转向寻常海妖下手?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肚子里打的到底是什么主意?
沈银珠捂住断臂,脸色苍白,急道:“定渊鼓落入敌手,小心他趁机逃跑!”
一语惊醒梦中人,田三白恍然大悟,按说海妖不计其数,要杀就由他去杀,杀个三天三夜也杀不了多少,他们只管攻城就是了,但定渊鼓在他手中,却决不能任其从容逃遁!不能放过他,追到天涯海角,也不能放过他!
许馗终于不再留手,九头齐出,放出法相,一条百丈长的七鳃鳗腾空飞起,口器开合,一圈圈一层层利齿蠕动,着地尽力一吸,将方圆数里内的海妖一口吸尽,连带雪原都齐齐削去丈许,露出了万载未变的的黝黑冻土。
沈银珠双目半开半合,眼皮微微颤动,忽然松了口气,神情疲倦不堪,道:“定渊鼓在七鳃鳗法相的腹中,那凶徒未能逃脱……”
伏轮见大势已定,将身躯收起,跳下云端,化作一个精干大汉,瓮声瓮气道:“许道友何不催动法相之力,干脆将他给炼化了?”
田三白闻言心中一动,接口道:“这倒也是个法子,七鳃鳗无物不吞,无物不化,炼化区区一个妖奴,当不在话下!”
许馗将八个脑袋缩回体内,翻翻白眼,面无表情,沈银珠苦笑道:“只怕他未必肯老实……”
话音未落,田三白脸色惶恐不安,尖叫道:“那厮……那厮把老夫的妖丹给吞了!”蚩尤族一体双魂,一在丹田,一在妖丹,彼此遥遥呼应,同生共息,然而就在那一刹那,田三白分明失去了感应,冥冥中那一缕无形的羁绊,断了,断得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