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始身为南越太子,他要进关,守关的士卒也不敢不开门,也不敢不去救援,这么一救援,就给了吴国一个可趁之机,连丢了三关啊!
赵佗只觉得头皮发麻,还好自己没有将位子传给这个家伙。
若是这厮当了南越王,南越国能坚持几天,可不得次日就亡?
南越的四关,横浦关、诓浦关、阳山关、湟溪关,号称是天关,只需要千余士卒把守,就没有人能轻易突破,这四关断绝了四条前往南越的道路,南越国有三道防线,都是以这四个关卡为中心的。
而如今,这三道防线,就只剩下了最后一道,岌岌可危。
赵佗要不是反应的快,这大汉将军赵始就真的要把南越国给灭了。
想到这里,赵佗便忍不住骂道:“看看你做的好事!吴国的军队迟早要将我们俩个斩首!”
赵始一脸的不服气,“阿父!我愿意领兵出征,先前被吴人所偷袭,若是正面交战,我未必就弱了他!”
“呵呵呵...”
赵佗笑了起来,看向赵始的眼神都变得有些不对。
“你觉得,你能打的过傅宽和灌婴吗?”
“他们算的了什么?便是那唐王,我也能生擒之!”
“好!”
“说的好!”
赵佗拍手,顿时对左右说道:“带上这位绝世猛将,与我一同出去!”
正在山脚下观察着敌人动向的刘恒,很快就注意到了有战车朝着自己的方向缓缓行驶而来,刘恒制止了麾下的弓弩手,同样纵马朝着那战车的方向赶去。
赵佗在甲士的扶持下,缓缓走下了车。
他颤颤巍巍的上前,随即剧烈的咳嗽着,朝着刘恒俯身行礼,“大王啊!!臣有罪!”
他很熟悉吴王的性格,故意用模样来拜见。
可是,刘恒此刻并没有下马,也没有让他起身,只是冷酷的说道:“老匹夫,如今想要求饶吗?来不及了!你且回去等死吧!!”
赵佗一愣,这吴王平日里不是以仁义宽厚而闻名吗?
他急忙说道:“臣管教不力,导致那孽子犯下大错,我有心归附,根本不愿与大汉开战,这都是我那儿子的过错,我把他带过来了,想要将他交给您,任由您来处置!”
赵始大惊,大声嘶吼道:“阿父!怎可如此?怎可如此啊?”
赵佗只是摇着头,脸上依稀有泪痕,将一个委屈老人的形象扮演的淋漓尽致。
刘恒却还是绷着脸,他浑身都颤抖着,仿佛有无穷无尽的怒火。
“我好心前来迎接你们...你那儿子,居然敢袭击我...我最宠爱的儿子启,在战中受了箭伤,如今生死不明...正在由长安的太医救治...你还有颜面来求我宽恕?!我非得灭了你们南越国为我子复仇!”
刘恒浑身都在颤抖着,将一个为儿子复仇的父亲形象扮演的淋漓尽致。
赵佗懵了,他茫然的看着刘恒,还有这事??
他看到刘恒眼里那熊熊怒火,这不像是装出来的...难道,自己的儿子真的伤了他的儿子??
赵佗顿时就明白了,难怪庙堂派人劝和,这厮都不听,执意要继续与自己作战,原来如此啊。
赵始却叫道:“你这厮血口喷人!我都不曾冲杀过去,就被你伏击!哪里伤了你儿子!”
“你给我闭嘴!!!”
赵佗愤怒的训斥,赵始低下头来,一声不吭。
赵佗缓缓抽出剑来,走到了赵始的身边,看着面前的刘恒,“我子伤你子...我便用此子来赔命..”
他猛地举剑便要砍,刘恒却大呵道:“且慢!!”
赵佗的剑停留在了赵始的额头上,赵始吓得瘫坐在地上,话都说不出来。
“逼父杀子,是为不仁...寡人从不做不仁之事...”
刘恒皱着眉头,“既然你有改过之意,便抓了国内参与袭击者,派往长安治罪...另外,你要真心归附,否则...我定不饶你!”
赵佗丢下了手里的剑,“多谢大王!”
刘恒冷哼了一声,转身离开了这里。
赵佗无奈的看着他离去,若是四关还在,哪怕是归附大汉,自己尚且能留住余威,可如今呢...防线尽毁...数千人乘船就能来灭掉南越国...教子无方,教子无方啊。
当他令人将赵始扶起来的时候,赵始还在喃喃着:“阿父杀我,阿父杀我...”
看到这厮被吓成了这个样子,赵佗挥了挥手,便令人将他带走。
当赵佗返回的时候,赵昧即刻走上前来,拜见了大父。
对这个孙子,赵佗反而看的更顺眼一些。
“唉...昧啊,大势已去...”
“如今,只能希望那竖子能看在情分上,饶恕南越了...”
当刘恒返回营帐的时候,刘友与诸将正等待着他。
“四哥!”
刘友即刻起身,“赵佗投降了吗?”
刘恒摇了摇头,看向了面前的两位国相,“傅相,灌相。”
“这次托大王洪福,幸而击败了南越的军队...寡人一定为你们请功!”
灌婴笑了起来,“吴王不必如此...南越王乃豪杰,而其麾下谋臣将领太子之流,皆鼠辈也!”
“整个南越国,最难对付的,唯独赵佗一人。”
傅宽也很同意灌婴的说法。
刘恒这才说道:“南越王已经答应要归附了,并且愿意将所有参与此事的将领都交出来...如此一来,他在南越的威信全失..与军中将领定然也会离心...接下来,便是如何彻底的掌控南越国了。”
“傅相,寡人欲迁南越之民与闽越吴之地,迁徙闽越之民,吴之罪役往南越之地...您觉得如何?”
“好!不过,还是得先询问唐王...这次战役,迫不得已,不曾告知...往后,事事都还是要问过唐王...”
“您说的对。”
......
宣室殿内,此刻灯火通明,群臣聚集。
刘长却随意的坐在上位,笑着说道:“这次乃是私宴,诸公不必拘束!”
虽然某位大王是这么说的,可群臣并不相信。
刘长笑呵呵的说道:“寡人拿下了河西,已经与周相商谈过了,准备在河西设立武威郡,金城郡,张掖郡,酒泉郡,以及敦煌郡...”
“恭贺大王!”
“大王开疆扩土,功德甚矣!”
不少大臣开始进入奉承模式。
刘长咧嘴傻笑着,“这件事,寡人很高兴,想必你们也很高兴。”
“只是,设立这么多的郡县,这就需要官吏啊...大汉如今哪里能找这么多的官吏呢?”
听到这句话,群臣顿时就安静了,看大王那诡异的笑容,总感觉有些不对劲。
“因此,寡人啊,准备特意为河西五郡设立一个科举...召集天下的贤才们来考核,通过的人就可以前往河西为官!当然,朝臣功劳巨大,寡人从未敢忘记你们...因此,寡人准备将这个恩赐给与你们...你们族中子弟,都可以来参与这次的考核!寡人之令,他们必须要去做官!”
群臣顿时懵了,去河西当官?是过去管羊吗??
周昌顿时起身,反驳道:“大王!天下不曾有逼人为官的道理,若不是真心为官,如何能造福一方?大王的举动,是故意逼迫贤才们前往地方,臣料定,这些人无心治理地方,甚至可能会在地方上作恶...请大王收回成命!”
“哦,是寡人说错了!”
“寡人之令,他们必须心甘情愿的去河西做官!”
“大王!不可如此!”
召平也跳了出来,“大王此举,实苛政也!如此推行,定然适得其反!”
“那你说怎么办吧!”
刘长不悦的说道。
召平长叹了一声,看着周围的大臣们,“既然官吏不足...就只能是由我们出面,请一批隐居的贤才,再从太学里挑选一批青年才俊了...让他们互相辅佐,方能治理好河西啊。”
“那就你们来操办吧!”
群臣满是无奈,陈平轻抚着胡须,再次闭上了双眼。
ps:本来是想休息的...可是坐不住,都特么习惯码字了。
本来想给明天存一存,结果一不小心就给写完了....离谱啊,孩子是真的能改变一个男人啊,我明明没那么勤奋的,可是一想到孩子,浑身都充满动力...我为了这竖子真的付出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