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党一如既往的难缠,仅仅几十秒的交火,就造成了两个行动人员受伤,幸好不是重要部位,稍事包扎之后不影响后续的行动。
观战的归有光觉得是时候了,于是挥了挥手,攻击阵地伸出了两支狙击枪,一支不紧不慢的朝着第二排煤堆开枪,一支瞄着货轮。
一边是防止近处的袭击。
一边是防止远处的冷枪。
同时,他率领的行动小队趁机散开占领了第二排煤堆,连同另一侧人员进行安全检查,防止突然冒出几个地下党,结果一切正常。
确认手下控制住了现场,归有光向后方发出了信号,示意邬春阳的人手前来接收现场,他们还要继续发动攻击,往货轮方向推进。
可等后续队伍上来,他看着领头的左重面露苦色:“科长,您怎么来了,您还是回去吧,万一出了什么事情,我们没法跟处座交待。
这帮地下党凶悍的很,我的人一接近就挨了一枪,要不是弟兄们反应的快,受伤的人怕是更多,他们已经是瓮中之鳖,您放心吧。”
左重摇摇头:“有攻击阵地的人压制,地下党没法越过煤堆顶部对我们射击,这里很安全,你们要做的是稳住阵脚,不得贸然突进。
现在汇总一下情报,你的行动小组伤亡怎么样,对面什么情况,有几个人,使用的是什么武器,刚刚闪光弹攻击为什么没有起效。”
这些话当然是托词,事关地下党的营救行动以及老大哥班军的生命安全,他必须百分之百掌控行动的进度,不能让事情失去控制。
还有情报科这班手下,那都是跟随他与日谍搏杀的老弟兄,万一双方杀红了眼,造成了大量的人员伤亡,最终损失的是民族元气。
归有光不知道这些,蹲在一旁老老实实回答道:“我这有一个腿部受伤的,必须送回后方治疗,另一侧有两个轻伤员,不影响战斗。
从目前情况来看,地下党的防御人手不是太多,每一侧只有一个手持汤姆逊的枪手负责阻击,对方的行动技术不错,绝对是高手。
闪光弹没有起效这事很难说得清,或许是对方恰好躲在了强光区域外,或许当时对方正好闭上了眼睛,这些都会导致闪光弹无效。”
“恩,伤亡不严重就好,”左重听完看似松了口气,抬头看了看眼前的煤堆:“近距离投掷烟雾弹,遮挡地下党的射击视野,行动吧。”
“近距离....?”
归有光犹豫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地下党穷嗖嗖的,抓到也没什么好处,没必要用人命去填,一步步压迫对方活动范围就够了。
自以为想明白的他摸了摸大光头:“明白了,科长,我会嘱咐大家注意安全,不要跟对方死拼,反正徐恩增死了,没人跟咱们抢功。”
哟呵,都学会抢答了。
左重瞟了瞟他,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这家伙说到点子上了,不管从现场情况还是部门争斗上来说,这次行动都不宜过快。
再说情报科特务为什么不怕死不怕累,难道真是因为三皿主义?别傻了,那是为了功名利禄,可在地下党身上,他们捞不到油水。
所以别说自己要求慢一点,就算自己不要求,特务们也是出工不出力,比如抓日谍时各股都拼命抢任务,可这次呢,躲都来不及。
此时归有光和几个小特务已按照命令把烟雾弹轻轻抛到对面,烟雾弹发出嘶嘶的声音,顺着斜坡滚了下去,沿途布下了一层浓烟。
这让正在警戒的班军皱起了眉头,他看了看逐渐升起的浓烟,又看了看模糊不清的煤堆顶部,立刻明白了这帮苟特务的险恶用心。
在己方被烟雾笼罩,无法进行射击的情况下,敌人可以很轻松的占领煤堆顶部,居高临下的进行封锁,把他们往码头和货轮驱赶。
“狡猾的苟东西。”
班军隔空问候了一句想出这个计划的特务,准备往顶部靠一靠,那里烟雾比较淡,有足够的观察条件,可刚走了两步就被人拦下。
“船夫,立刻撤退到最后一排煤堆,特务处果然厉害,但只要再坚持几分钟,胜利一定属于我们,在这之前找把那些玩意还给对方。”
孟挺猫着腰从烟雾中走出来,指着不远处烟雾弹小声说道,果党特务挤压己方的活动空间需要一定时间,这符合他们定下的计划。
班军理解了他的意思,侧身贴着煤炭滑了下去,拿起烟雾弹用力往对面甩了过去,然后飞速冲上第三排煤堆顶部准备翻越到背面。
“嘭。”
“嘭。”
就在这时,第一排煤堆上的情报科攻击阵地上,一个狙击手看到人影闪过下意识的开了一枪,刚想补第二枪时就被人打中了胳膊。
打伤此人的是货轮上的闵,他看到煤堆顶部被敌人占领后就换了新的射击阵地,可惜角度不太理想,只能看到敌人的一部分身子。
他一脸懊恼的拉动机柄将弹壳退了出来,随即倒爬着离开这个位置,这里开过抢不再安全,必须换个新的地方,幸好货轮足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