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龙天昱却冷着一张脸,手中长剑挥舞,竟真的砍出一条小路来,直奔林子的最深处而去。
只是那林间的最深处,竟然是一处裂谷。
仿佛是被一把斧子生生劈裂,往前一步便是万丈深渊。
前方白雾缭绕,让人看不清楚前路。
但龙天昱却无所畏惧,纵马一跃,便投入了眼前的那一片白雾之中。
只一瞬间,便犹如水月洞天。
眼前的白雾尽散,里面景色明媚,是一派让人浑身觉得暖洋洋的好春景。
一片片方形的田地,显然是被人细心的看护,所有的作物都在散发着勃勃生机。
如果此时他回头望去,便能看到那裂谷对面,不过近在咫尺。
便是半大的孩子,也能轻易的跨过去。
只是谁人又能如他一般,直直的冲向那蒙蒙雾气呢?
龙天昱肆意的越过那些田地,无数娇嫩的幼苗遭殃。
那站在边缘的小童见状,立刻气愤的朝着他喊道:“你有病啊!每次都拿我家公子的药出气!公子,那个黑脸煞星又来了!”
闻言,一个白衣的公子立刻从茅草屋里急匆匆的赶了出来。
一看到那些“死状凄惨”的药苗,就气得咬牙切齿,一边拍大腿一边骂。
“你个忘恩负义的煞星!我这些药那都是千金难求的好东西,你居然...你们家,怎么就出了你这么败家子!”
他就差没撒泼打滚了,但黑着脸的龙天昱却翻身下马,持剑步步逼近。
刚才还气得跳脚的白衣公子,现在却怂了。
他左右看了看,最后忙不迭的举起了放在门边的斗笠,挡在了两人的面前。
“我说,我不就是骂了你两句么?你也不至于杀人吧?大不了,我给你骂回来好了。”
但龙天昱面色冷若冰霜,手中长剑直指青年,寒声道:“医师堂对我的女人出手,文景,是你自己以死谢罪,还是我动手?”
名叫文景的青年脸色一白,差点没跪下。
天啊,是谁胆子这么大,居然敢动这祖宗的心尖尖?
他仗着胆子,陪着笑脸说道:“咱们有话好好说,你看,我这几日都在药庐内,也未曾出去过。此事,自然是跟我无关。”
但龙天昱哪里容得他糊弄过去?
双眸锁定文景,手中长剑没有丝毫的迟疑。
“所以,你答应我的事,也没做到。”
文景顿时有些心虚,他是答应了这祖宗不假。
但是...唉,美色误事啊。
何况是他最喜欢的那些草药,让他一时间,竟然忘了先办正事。
主动的认怂,文景伸出两只手指,把他的剑往旁边挪了挪。
“你看,我这不是还没倒出功夫来么?你放心,我现在就传消息回去,让他们停止对尊夫人的为难。至于之前发生的事情,我给尊夫人双倍的赔偿,可好?”
“赔偿?”龙天昱冷笑一声,眸中满是不屑。
“他们连我夫人的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如何赔得起?而且,他们差点就解开了我夫人身体里的血毒。文景,你想死么?”
他早已经发怒,神色愈发的冰冷,勃然杀机让人只觉得后背都开始冒汗,让人觉得再无逃脱的可能。
文景瞬间明白,这祖宗怕是要发飙了。
他立刻气急败坏的发誓道:“不是我干的,真的不是我!你知道的,我是最讨厌毒门跟医门之间的争斗。若不是我要压着医师堂,现在我早就不管什么两门的纷争了。而且我又答应了你,我又怎么可能对尊夫人动手,我这不是自取灭亡么?”
龙天昱的长剑高悬在他的胸口,似乎下一刻,就能取这人的性命。
文景只觉得自己是百口莫辩,冷汗一个劲儿的往下淌,心中暗骂堂内的那些老东西。
没事瞎蹦跶个什么劲儿,这煞星也是他们能惹得的?
他不错眼珠的看着他,完完全全把他当成了一个死人。
“我凭什么相信你。”
文景丝毫没有感觉到压力减轻。
因为他亲眼见过,这煞星为了让自己同意,曾经带着十几个人,一同杀向一个贼窝。
那贼窝是他的老对头的,里面不仅有成百上千的高手,还布满了陷阱。
稍不留神,就会命丧当场。
自己筹谋了那么久,却每每都是铩羽而归。
甚至于到了最后,他甚至差点被老对头弄死。
但眼前的男子,却单枪匹马的,直接灭杀了他的老对头。
那十几个人,宛若铜墙铁壁,让他们在危险之中进退自如。
那一夜,那贼窝内血流成河,他们的刀都砍得钝了,这才堪堪摆脱了那些人的追杀。
等到那人把敌手的头颅仍在自己脚下的时候,他身上的黑衣已然被人血浸湿。
但他只有一句话。
“你要遵守诺言,保护我妻。如有违背,他便是你的下场。”
那一天,他仿佛看到了一尊地狱修罗。
全身浴血,可怀中却护持着一朵莲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