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陷入短暂的沉默，宁可低着头看着自己拧着的手指。
两人之间的隔阂太深，霍先生一时不知要从何修复起，有些紧张的问，“今天不忙吗？”
“今天的戏份拍完了。”宁可一对一的回答着。
“哦，听曹云说，是在医院拍戏，还适应吗？”
“嗯。”
“这次演的是医生吗？”
“嗯。”
“医生好啊，医生是白衣天使，你可得把人物好好塑造好了。”
霍先生下意识的又开始说教了，见宁可不出声了，才意识到不对，赶紧打住，“你都忙了一天了，也累了吧，要不回去休息吧，孙梅说你身体一直不大好，要注意自己的身体才行。”
宁可点了点头，“那我先回去了。”
“诶，……好。”霍先生也跟着点了点头，但视线却巴巴的看着宁可。
宁可抿了抿唇，走的时候，还是喊了一声，“外公，你好好养病，我得空了就来看你。”
“诶？……好好好，好。”霍先生眼睛亮了一下，随后胡乱的点着头，眼睛也微微的泛红了。
好在宁可没有一直盯着他看，在说完这话之后，就开门出去了。
等病房门关上，霍先生才用手背蹭了蹭眼睛，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宁可本来以为程砚安会一直在病房外等着她的，却不想出来的时候，并没有看见他。
正疑惑呢，一个白色的身影出现，是卢芳宁。
她双手擦在白大褂的口袋你，站在那里看着宁可，脸上挂着很端庄的笑容，“宁小姐。”
“卢医生。”宁可微微点了个头。
“你知道我？”卢芳宁多少有点意外。
“医院的公告栏上都挂着呢，我有留意到。”宁可不动声色的解释。
卢芳宁显然不相信这个解释，不过她也没多问，只是说道，“宁小姐，有时间吗？想跟你聊两句。”
宁可心里微微一动，大约是猜到她要跟自己聊什么，便点了头。
开玩笑，她不可能会怯场的！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还麻烦宁小姐跟我来一下。”卢芳宁礼貌的提出邀请。
宁可嗯了一声，就跟着她走。
卢芳宁带着她穿过几个长廊，到了一处很僻静的亭子，才站定回头看向宁可，仔细的打量着她。
同时，宁可也在打量着卢芳宁。
不得不承认，宁可是真的漂亮，毕竟也是一个靠颜值出圈的女艺人。
女艺人和素人之间的美，是有次元壁的，这话也一点都不假。
“卢医生想问什么？”宁可直截了当的打开了话题。
跟不熟的人，她懒得周旋。
跟熟悉的人，更不需要周旋。
卢芳宁默了默，问道，“我想知道你跟程砚安之间的关系。”
宁可觉得她有点搞笑。
她跟程砚安之间是什么关系，还需要跟她报备不成？
大概卢芳宁也觉得自己这么问不太妥当，就多解释了两句，“是这样的，程爷爷一直有意撮合我跟程砚安，本来嘛，我以为他是单身，就默许了的，可我觉得你们的关系不太一般，才想了解一下情况。”
宁可也不知道这卢芳宁是哪里来的优越感，语气居然有些兴师问罪的意思。
真把她当小三了?
要不是知道程砚安对卢芳宁是什么态度，宁可或许还会心虚一点。
可她确认过之后，便不会再心虚，反而底气很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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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程砚安，就是她的底气。
所以面对卢芳宁，宁可丝毫没有躲闪，反而微微扬着下巴反问卢芳宁，“这个问题，卢医生怎么不直接问程砚安本人呢？”
卢芳宁有点被呛到，脸色微微变了变。
“宁小姐，你应该知道，像程家这样的家庭，是不会允许他找一个女明星的吧，我没有瞧不起女明星的意思，也没有在针对你，就是就事论事，而且程砚安的身份也不太合适找一个行事作风都比较高调的女明星的。”
她大概是不想再伪装了吧，也懒得客气了，就把心里的话都说了出来。
听到这里，宁可到是确认了一件事情。
她看向卢芳宁，神色有些冷凝，“所以网上的那些料，是你曝光出去的对吗？”
卢芳宁一愣，迅速否认，“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宁可嘲弄的勾了勾唇，走近了两步。
也不知是卢芳宁自己心虚了还是怎么，她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甚至都不敢跟宁可对视了。
这也让宁可更加笃定了。
宁可微微侧过身，绕着她走了两步说，“你应该是察觉到我跟程砚安的关系不简单，所以有些急了，毕竟他的身份背景以及人，都非常符合你的要求，所以撞见我去看望我外公的时候，拍了照片，爆料给了八卦记者，让记者在这里面添油加醋的写了一通，才有了前两天抹黑我的丑闻。”
“宁小姐不去当编剧真是可惜了。”卢芳宁依旧在否认。
但宁可已经确定了，轻笑道，“我这些年拍了不少的作品，对人性的揣测是比卢医生要更深一些，虽然我敬佩卢医生是个救死扶伤的医者，但我还是奉劝一句，害人的事要少做，毕竟人在做，天在看。”
卢芳宁脸色一沉，似乎被宁可撕掉了最后一层伪装。
她面色阴冷的看向宁可，“你凭什么这么肯定？”
“我跟程砚安的关系，知道的人少之又少，连程爷爷都不清楚，卢医生却知道了，我只需要多想想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宁可坦白的讲。
她回过头来看着卢芳宁，看到她的下颚在微微的颤抖着。
宁可轻笑一声，“你大概是在网上看到我从前的旧闻，就把我和霍先生的关系想得复杂了一点，才有了后续抹黑我的新闻，但你没想到的是，我跟霍先生的关系并不是你所想的那样，你在知道我的身份之后，才开始急了，才找到了我说找我聊聊。”
宁可凑近几分，微微扬起了红唇，“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程砚安就是被你支开的吧。”
都到了这一步，卢芳宁显然已经伪装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