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一名胖乎乎,酥柔半露,涂脂抹粉的中年嬷嬷,便跑了过来,满脸堆笑,点头哈腰道。
随着她的话,迎叶平他们进来的那个小伙儿,也伙同着几个伴当,便来拉这几名醉醺醺的男子。
“走?走你娘蛋!你不是说你院子里的好姑娘,都去了我们那里,伺候我家大人吗?怎么着,这里竟还有个能弹琴的小裱子,怎么着,你是觉得我们给不起你银钱,还是瞧不起我们金吾卫?!”
领头闹事的那个黑衣青年人一听中年嬷嬷这话,猛一伸手,便将那几个伸手拦阻的小伙儿推倒在地,一边摇摇晃晃的往院子里走,一边嘟囔道:“老子倒是要看看,老东西你藏起来的这个小裱子,到底长得是个什么模样!”
其余几名金吾卫听到这话,也是笑得前仰后合,东倒西歪的向院内走来。
“金吾卫的狗杂种!”
曹铁山听到这话,立刻想起昨夜那些向值夜者遗属拔刀的那群金吾卫,脸色一寒,拍案而起,大步走到门口。
“吓!这小裱子,个头怎地这么高,还长了个大胡子……”
几乎就在曹铁山走到门口时,那名领头的也掀开了纱帘,然后便看到一个宽广的胸襟,再一仰头,便看到曹铁山下颌上的络腮胡子,不由倒抽口冷气,踉跄退了一步,道。
“你奶奶的小裱子,哪里来的狗杂种,没来由搅扰老子的雅兴!”
曹铁山正愁找不到动手的理由,一听对方这话,立刻怒骂一声,旋即当胸一脚飞出。
领头的这名金吾卫,本就喝得醉醺醺的,而且一门心思是为了寻找弹琴的元春而来,哪里料想到,竟是有曹铁山这等二品境的莽夫在里面,立刻便中了招。
“砰!”
伴随着一声闷响,领头这名金吾卫立刻闷哼一声,倒飞而起,重重的砸到在了院子里的海棠树上,又是一声闷响后,便“哇”地吐出一口血来,满院海棠更是花落如雨,飘零散乱。
“曹铁山!”
这一脚,让其余几名金吾卫的酒意,立刻吓得醒了过来,定睛看到站在门口的曹铁山后,立刻愕然惊呼道。
打死他们都没想到,他们来找晦气的,竟然好死不死,是他们死对头——靖安司的值夜者。
“正是你家曹爷爷,怎地?”
曹铁山漠然扫了这群金吾卫一眼,一步朝前踏出,冷然道。
“去告诉大人,值夜者打人了,让兄弟们过来!”
门口那几名金吾卫,神色一凛,望着身旁的人,沉声道。
完了,今天这场田野调查,怕是要因为金吾卫这些家伙的到来,而无疾而终了!
叶平听到这一声,哪里还能不知道,事情要闹大了,当即向似乎有些受惊,瑟瑟看来的元春姑娘微微颔首,笑了笑后,便与二熊站起身来,走到曹铁山跟前,道:“曹大哥,无碍吧?”
“值夜者和金吾卫在蒲柳巷开干,不是一次两次了,算不得什么!不过,双方定了规矩,不能动兵器,不得出人命!只可惜,被他们搅了兴致,这场酒,怕是喝不成了!”
曹铁山摇了摇头,嘿笑一声后,向怀里一掏,摸出一把布条,开始在手上缠了起来。
二熊有样学样,也从怀里摸出一堆布条,缠了起来。
不止是他们两个,那群金吾卫,也是如法炮制。
叶平看着这一幕,有些傻眼,现在,他是真信了曹铁山说经常在蒲柳巷和金吾卫开干的事情,不然的话,谁吃饱了没事,会来逛勾栏的时候,还带着制作简易拳套的材料。
总不能,找勾栏里的姑娘陪练这等沙钵大的拳头吧?!
只是,一点儿准备没有的他,看起来,便有那么点儿古怪了。
“曹铁山,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打本右骁卫手下的士卒,你这个小小的校尉,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吗?”
而在这时,沿着院门外的夜色中,已是传来冷喝声。
“我当是谁,原来是萧国平,我在这里喝酒听曲儿,你手下的人,不由分说,便来砸门,还敢骂他家曹爷爷是裱子……”
曹铁山听到“右骁卫”三个字,眉头一皱,心里暗骂一声晦气,但还是不卑不亢的接着道:
“被人欺负上门了,我若连手都不动,还算是靖安司的值夜者吗?不服,那就开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