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山叹了口气，道：“如此，恕难从命了。”
易寒人不追笑了起来，道：“岳楼主，看看身后，那才是真正的霞光。”
岳山皱眉，回头看去。
只见远方大地上，一粒粒金沙飘舞，铺满了大地。
到处都是金色的光辉，这里像是成为了极乐世界，一片祥和，再无杀伐。
“这...”
岳山看到自己的世界渐渐崩塌，道器也失去了灵性，纷纷朝下坠落而去。
他连忙收起了自己的道器，忍不住道：“是谁？”
易寒却是深深鞠躬而下，叹声道：“见过大师。”
“阿弥陀佛！”
伴随着一声长叹，一个身穿枯黄僧衣的老和尚从林中缓步走来。
他身体枯瘦如柴，皮肤蜡黄，皱纹横生，是个行将就木的老人。
枯手合十，项间挂着一串古老的佛珠，呢喃道：“易寒施主，十月未见，你已然脱胎换骨了。”
易寒道：“大师挂念，易寒却多行不义，深感惭愧。”
红沙罗汉并未恢复年轻之姿，他比离开的时候更加苍老了，像是一个在世间流浪多年的苦行僧，半只脚都踏进棺材了。
他双目慈祥，看着易寒道：“何来不义？贫僧行走于灵武大地，所见百姓疾苦，苍生遭劫，心痛万分而无能为力。”
“易寒施主倾尽财富，开棚施粥，给亿万生灵以希望，渡尽苦厄之人，救苦救难，大慈大悲，可谓在世佛陀。”
他看着易寒，慈祥笑道：“施主，正如你所言，天地会记得一切。”
“你因渡厄而遭受苦难，历经生死，天地会记得这一切，正如这百里相送的百姓，你的造化，在后头呢。”
易寒骇然回头，才看到山脉之下，那无数根火把熊熊燃烧着。
那简直就像是圣火！
虽然只照亮方寸之地，却像是散发着天地间所有的热量，几乎要融化整个世界。
易寒张了张嘴，想要自谦，却又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
鼻头发酸，眼眶都不禁发红。
人，毕竟不是独居生物，毕竟是需要动力和支持的。
这一刻，易寒感受到了力量。
他仰起头，缓了好久，才点头道：“多谢大师开导，易寒倍觉鼓舞，道心更加坚固。”
红沙罗汉道：“身为佛门弟子，却未能救苦救难，贫僧惭愧，只好尽力，帮施主渡过此劫。”
他缓缓回头，看向岳山，低声道：“岳施主，久仰了。”
岳山看着红沙罗汉，眉头紧皱，低声道：“大师可是西极小喜山宗什喀巴寺冈仁波齐菩萨座下罗汉？”
红沙罗汉摇头道：“贫僧曾经是，如今却已然不是了，罗汉果位已然放弃，只剩下残躯苍老，一双赤脚。”
岳山双手合十，鞠躬道：“宗什喀巴寺对在下有恩，在下不敢违背本心，与大师动手，这就离去。”
他看着四周，叹了口气，毫不犹豫，直接离去。
“阿弥陀佛！”
红沙罗汉轻轻吟念佛号，道：“施主，贫僧送你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