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隽这话,似是话里有话。
慕雨狐疑的看向他。干瘪的身材,说不上白皙的皮肤,耷拉着的眼皮,就没什么精神,好像让他活着都是在难为他似的。
莫非……他只是借机讥讽自己忘了他?
“你胡说,我可不是那么肤浅的人。”慕雨忙摆明立场,“在我眼里,屁股都是一样的,没有什么白皙黝黑之分,更没有什么干瘪饱满之分,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你明明就是因为人家的屁股不好看,所以才忘了他。”内隽说这话的时候,气势昂扬,好像连带着自己的委屈也一并说了出来。
慕雨真是百口莫辩,“明明君绾的屁股也很白,我不还是忘了……”
听听,这说了牛头不对马嘴。慕雨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她这张嘴啊,永远比脑子快一步。
“你这不是还没忘吗?”内隽的语气阴阳怪气的,慕雨也只能咬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是忘了,这不是一着急又想起来了嘛。”她觍着脸赔笑,她的命还攥内隽手里呢,要说医术,终究还是内隽技高一筹,她还想多活几天,可不能逞一时口舌之快。
说话间,榻上的云策也摸着脑袋晃晃悠悠地做了起来。
他盘腿坐在榻上,白色的内衫半敞着,露出里面健壮的胸肌,机会快要大过了慕雨。
视线下移,一块块整齐排列着的腹肌更加引人注目。
慕雨狠狠吞了一口口水,为云策开枝散叶的心已经跃跃欲试了。
云策的手摸上了脑袋上的一个大包,嘴角的肌肉止不住的抽搐。
是竹荒,绝对是竹荒,一定是他对自己下了诅咒,所以才会在每次都要办正事的时候有人跳出来捣乱。
他忍着怒火,不在慕雨面前发脾气,用眼神剜了一刀内隽,“你在此处做什么?”
“回大人,小人有要事禀报。”内隽虽说刚刚好不容易硬气了一把,但大多数时候还是一个怂包,他可不没胆子当着云策的面告诉他:没错,就是我刚刚拍晕了你!
他朝云策行礼,“方才一只乌鸦朝房里扔了一块石头,正好砸中大人的脑袋,于是大人便昏了过去。”
说着,他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块黑色的石头,上面雕刻着什么文字,云策不认识。
“这是妖族的文字。”慕雨接过来,细细端详了起来。
可是随着她看得越多,她的眉头也就皱得越深。
“这上面说,妖神弃桐回归妖界了,加冕礼就定在七月初七……”
这一刻,慕雨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恼,她等了许久,也找了许久,好不容易有机会接近弃桐,这个日子却在七月初七。
可能,她就是和长安城里的灯会注定无缘吧。
“真是个好日子。”她将石头放在桌上,淡淡地开口,神情中看不出什么难过。
也是,和她要复的仇相比,一场灯会又能算得了什么呢?
内隽很识眼色的退下,慕雨的失落溢于言表,但这间屋子里有一个人安慰她足矣。
他转身离开,露出后脑勺一块不自然的凸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