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化了,你信吗?”
也不知道是否是错觉,在老神王说这句话的时候,苏乞年看到他嘴角有轻微抽搐的现象,但太快了,他不能肯定是不是看错了。
想想也是,尤其是进入天界之后,对于这方长生圣土进一步了解之后,苏乞年愈发觉得,当初师父的石化或许有些不正常,即便因为干涉时空出手,但要么身死道消,要么在时空劫数下灰飞烟灭,石化怎么看,都不像是一种正确的遭劫之象。
“不过,断枪离开了,倒是有些问题,到底生出了什么变故。”老神王蹙眉。
苏乞年继续讲述,尤其是断枪落到锁天祖地之后的几次出手,直至掀翻始祖湖,那在湖底睁开的硕大的眼眸,幽暗的光,以及再后来,在佛陀一族灵山上,那历代佛祖圆寂之地镇压的祸乱之源,诡异生灵,初代佛祖言及,亦是诸神黄昏的源头之一。
“祸乱之源,还谈不上,”老神王平静道,“等你封镇法真正入神之后,就会明白,这些诡异生灵,从来不算是什么,只是在茫茫黑雾的源头,石像驻守的前方,才有真正的大恐怖。”
苏乞年一怔,道:“您看得出我六重神藏大窍内的异样?”
老神王长身而立,澹澹道:“这九重神藏大窍,我亦是开拓者之一。”
九重神藏大窍的开拓者之一!苏乞年眼前一亮,这么多年来,他九重神藏大窍几次开合,尤其是开创的半部战神图录,严格来说,根基并非是他打下的,他也是基于前贤的遗泽,方才能够成行,没想到今天见到正主了。
很显然,六重神藏大窍内的异样,并不具有普遍性,在老神王看来,只有极其特殊的一些人,才能够成为载体,但至于具体原因,老神王让他先贯通八重神藏大窍再说。
我@#¥%……
苏乞年明白,自己这是被嫌弃了,不是老神王不愿意说,而是他的命还不够硬,承受不住这些大因果,就像时空角斗场,今天不是老神王在场,他说都说不出来,就要陨落在时空劫数之下。
还有自己的这口休命刀,虽说而今两者已经休戚与共,但并非是他亲铸,最初尘封在武当的解剑石后,在踏入星空后,师父也曾经在言语间表示过熟识与亲近,但其他的就没再多说,随着修为道行的日渐高涨,尤其是刀内沉寂的伟力逐渐开始被勾动之后,苏乞年就隐约发现,刀内的伟力,似乎与天碑神意尤为契合,甚至有同源之象。
“他不告诉你,你来问我?”
老神王瞥他一眼,意思很清楚,我知道,但是我也不说。
苏乞年彻底无言了,今天登上这半截天柱之巅,进了一趟紫微宫,不但没能解惑,困惑更多了一箩筐,更见到了此生所见的最大的一幅八卦图,初代人皇伏羲氏都要感叹弗如。
这说了还不如不说,但不问出来,始终如鲠在喉,现在好了,一口气顺畅了,心里又开始发堵了。
最后,苏乞年按捺下翻涌的心绪,将肉身诸天的衍化,以及那升起的虚幻神座道出,自从在震元两位神主那里得知了唯一神座与唯一真神的隐秘之后,他就开始心中犯滴咕,不知道这种衍化,到底是好是坏。
“两界气运,虚幻神座?”这倒是令老神王有些诧异。
在他的指引下,苏乞年勾动肉身诸天内隐匿的两界气运,交织共鸣,那张虚幻的紫色神座再现,赤金天龙虚影盘踞其上,虽然还朦胧不清,但比之废弃作坊内那残次品的雪白神座,只观气象,就尊贵了不知几何。
盯着苏乞年的肉身诸天看了又看,老神王的眸光深邃而宁静,并未令苏乞年感到几分不适,只能说两者间的差距太大了,他捕捉不到半分窥视感。
直至十息后,老神王方才收回目光,轻轻摇头道:“这恐怕涉及你星空的成皇路,那位人皇燧人氏,终结了一个时代,他开拓的人皇之路,那个时空难涉足,若是继续走下去,前路未知……只是你这肉身诸天的变化,诞生在两界贯通,诸天变化之初,恐怕也已经偏离了固有的方向。”
成皇路,但恐怕偏离了方向。
老神王说的委婉,但苏乞年总结,就是走岔了路,现在回不了头了,未来会怎么样,谁也不知道。
直到走出紫微宫后,苏乞年还有些恍忽,这短短的半个时辰,像是经历了一个纪元那么漫长,他收获了更多的困惑之后,也再次审视己身,虽然在极短的时月内,获得了几乎盖压同辈的伟力,但也不是没有弊端,相比于其他同辈强者一步一个脚印,传承完整,有迹可循,他的路更像是摸着石头过河,常常充满了变数。